“嘿嘿好兄弟”
心照不宣,仰望未来。
他们都彼此明白,也都彼此信任。这一行,意外不可免,但是这一行的信念也永远会在。
医院出来后,言行之送岑宁回了学校。
岑宁本来是要去论文指导老师那里弄论文,结果人还没去就先接到了段逍全的电话。
那次影展后,岑宁跟段逍全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两人之间对于摄影这块特别谈得来,段逍全也特别欣赏她的能力,所以一直在关照她。
半个小时后,段逍全和岑宁在校外的一个咖啡店坐了下来。段逍全一如既往地温和有礼,给岑宁点完咖啡后问道“之前提过去纽约视觉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岑宁停顿了一下“我打算去。”???
段逍全听了挺高兴;“我想你也会去的。”
“嗯,”岑宁喝了一口咖啡,淡淡道,“毕竟还是要经过一些正经系统的学习。”
段逍全看了她一眼,多日不见,她给人的感觉有些变了。这种变化是由里而外透出来的,像成长中的涅槃。
段逍全“如果你父亲还在世,他也一定希望你去。”
岑宁怔了一下,缓慢地点了点头。
“尹黎的事你一定也知道了,岑宁,其实尹老师在公开致歉之前就跟我谈过,我没拦他,因为这件事确实是他做错了,他一直在煎熬里。”
岑宁“您是来给他说情的吗。”
段逍全摇头“我只是希望你知道,他做错事是一回事,对你真心是另一回事,你别太恨他。”
岑宁浅浅一笑“现在说这些其实没有任何意义,谁都回不去了。”
“是啊谁都回不去了,死了的人,也回不来了。”
岑宁买了一些考托福需要的题库和书籍,但实际上,对于英语专业的她来说考托福不怎么费力,只是保险起见她还是想准备一下。
回到公寓后,岑宁将书随手放在了茶几上,转身便去洗澡了。后来洗完澡裹着头发出来时,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翻阅书籍的言行之。
岑宁愣了一下,莫名有些不自在“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言行之的目光从托福书上抬起来“十分钟前。”
岑宁喔了一声“家政阿姨走之前说饭菜稍微热一下就可以吃。”
言行之没搭话,只沉默片刻道“决定好了”
岑宁知道他在说什么,对于她想出国深造的事他在前两天就从她嘴里听过了,那时听到她说这个的时候他便是沉默,此时看到她连书都买了,心里大概清楚她这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了。
言行之“其实你一直都有这个想法,是不是”
岑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算是,从前我羡慕但没有想过自己真的有能力有资格去。那时我觉得我妈不会理解我,也觉得自己不能再欠欠爷爷太多,所以,我想着就这样跟前辈学学也挺好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什么”
“既然想去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觉得我不能帮你,还是你也不想欠我”
岑宁“欠你欠爷爷,又有什么差别。”
“你”
“行之哥哥,这就是我个人的事,而且我本来也不是言家的什么人,你们家没有任何义务为我做这些事。”
言行之猝然起身“岑宁,你别忘了你是我的未婚妻”
“就是因为我是所以我才不想事事都靠着你”岑宁撇过头,“我不是个废物,也不是绣花枕头如果一直索取我还不知满足,那我成什么了。”
言行之瞳孔一缩“你非得跟我分的这么清楚吗。”
“我只是”
“你想要的我都不能给,那我又成什么了。”言行之眸中隐藏怒火,“岑宁,言家没有一个人将你当成外人说什么欠不欠,只有你自己一直把那条线画的清楚,只有你一直把自己往外推”
言行之很少跟她大声说话,岑宁近段时间来一直心绪不宁,此时再这么被说,浑身的毛似乎都被激了起来。
“是是我一直在画线,是我把自己往外推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是天之骄子你从来都活在别人的中心,你走到哪都是焦点,从来没有人会看轻你可是我不一样你不要把你世家少爷的那一套放在我身上”
“你”言行之被气极,看起来似乎岑宁再多说一句他就能直接把她给掐死。不过也就是看起来而已,他忍了忍,下一秒便气呼呼地走进房间,怦得一声,房门摔的很响。
岑宁也生气,她走回了自己那间已经很久没睡的房间,房门摔得比他更响。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第一次说重话。
岑宁趴在床上,难过得眼睛通红。
她知道她对他说了不好听的话,她知道他从来没有世家少爷那一派作风,可是一时情急之下也就说出口了。
他大概是真的很生气了,气她不愿意让他帮助她,气她画线画得门清,也气她把他也列入外人的行列。
可其实,她没有将他看作外人,也没有将言家的人看作外人。
只是,她真的会自卑,会难堪。说她矫情说她做作说她自找罪说,她都接受。只是她认定的事,就是想自己去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