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无数个未接来电,有他的,也有别人的。
床上的被单皱皱巴巴,被子团在一起。
“时栖?”宫行川的目光落在紧闭的浴室门上。
细微的响动从里面传了出来。
“时栖?”宫行川心一沉,又叫了一声。
这回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宫先生,需要帮忙吗?”陈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宫行川脱下外套,拧紧了眉:“别进来。”
说完,又像是为了确认什么:“我不叫你,就别进来。”
宫行川用力推开了浴室的门。
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他瞬间黑了脸,而站在洗手台前试图毁灭罪证的时栖因为他的突然闯入,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
时栖往后缩了缩,又缩了缩,在哗啦啦的水声里啪嗒掉了几滴眼泪。
“给我。”宫行川摔上浴室的门,一步一步向时栖靠近。
他连头都不敢抬,祈求宫行川能忘记眼前的一切,可惜宫行川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并把他放在水龙头下冲洗的刀片抢走了。
浴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
时栖将双手背在身后,藏起了胳膊上泡到发白的伤口。
他没敢割腕,在理智与崩溃的拉据中,划破了上臂,而宫行川开门的声音又将他彻底带回了现实。
时栖只想在最短的时间内销毁自残的证据,可惜……
宫行川攥住了他冰凉的手腕,视线死死落在伤口上,然后压低了声音,暴怒道:“你想做什么?”
时栖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掉眼泪。
“时栖!”这一声叫得太严厉,连卧室外的陈晗都忍不住敲了敲门。
“没事。”隔着两道门,宫行川先对陈晗说,“你先回去吧,网上的事尽快处理好。”
提到“网上”的时候,时栖神经质地抖了抖。
“如果我不回来,你要做什么?”宫行川在听到关门声后,再次逼问他。
时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会用最微弱的反抗来表示内心的逃避。
宫行川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男人攥着时栖的手腕,将他拖出浴室,摔在床上,然后翻箱倒柜地找医药箱。
“叔叔……”时栖小心翼翼地开口,“叔叔?”
叔叔不理他。
“叔叔!”时栖慌了,跌跌撞撞往床下爬,然后一头撞在开门回来的宫行川怀里,眼前一花,泪水又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宫行川浑身上下笼罩着低气压,脸色黑如锅底,再次将时栖摔在床上,熟练地包扎他手臂上的伤痕。
不幸中的万幸,刀口划得不深,简单的消毒过后,就可以用绷带隔绝空气,连医院都不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