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
“大概那时候他是吓坏了,”段烨霖对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记得不是很牢,只是隐约有些印象,“我身上的大伤都记得,小伤却多数都忘了,唯有这个倒是记得略清楚些,因为那小家伙的牙口可真狠。”
可不是么,能历经这么多年,还和那些枪伤刀伤一样顽固地留在段烨霖的身上,可知是有多么倔强的人咬的。
许杭看了一会儿就垂下头去,复又把自己的大衣褪下,还给段烨霖,道:“一会儿你给我两匹马,我先快马加鞭绕小路回贺州城,约摸等我下了山,乔松也已经从正山门口上山了。”
段烨霖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再派一个人护送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杭眼神顿时锐利起来,“你留在这里等乔松的援军,我回城是替你解决后患的。”
此话有危险的信息,段烨霖把大衣丢在一边,摁住许杭的肩膀,厉声道:“你什么都别想,我是司令,带兵打仗我比你懂。让你回城你就找个地方好好躲着,别让袁森找到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别再去招惹麻烦,听到吗?”
“你是要我像个乌龟一样缩起来吗?”
“我来处理就够了!”
“段烨霖,”许杭冷冷看他一眼,不容拒绝地顶他一句,“我不是女人。”
段烨霖一时语噎,他虽是保护情急,但是那种过于大男子的气度还是伤到了许杭的自尊。
他怎么忘了,许杭最恨的就是这种事。
一面是出于担心的煎熬,一面是许杭的自尊心,哪个都不好轻视。想了想,段烨霖委婉劝道:“可你也是我守护的百姓,是可以理所当然躲在城里,不听枪响,不见流血,让我去庇佑的人。”
“不听枪响?不见流血?”许杭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嘴角满满都是不信,“你怕是忘了,我进小铜关的路,就是你用血与枪打下来的。”
“那不一样……”
许杭不等他说完就咄咄逼人:“躲在城里的不是百姓,那是懦夫。真正的百姓,是会在危险的时候,拿起武器出城应战的凡夫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