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宋飞雁在京城贵女圈子里并不出挑,人们对她的印象比较脸谱化,说来就是和顺亲王家的福安郡主备受宠爱,只是郡主娘娘没多少才艺,皇家人么,也可以理解,仅此而已。
今天她一战成名,京城皆知,她一张嘴干掉了一个公主,六七个千金小姐,马惠琼被她爹娘连夜以养病的名义送去了乡下。
剩下那些姑娘们也被家人关起来学规矩,半年一年的别想出门了。
就是那些人家还得给自家女儿擦屁股,上表表忠心,绝没有质疑皇帝英明的意思,还得给和顺亲王家赔礼道歉。
转眼是中秋,宋飞雁参加了宫宴,长寿公主并未来,她没有得到邀请,正在公主府里哭,“宋飞雁你个贱人,你何苦害我!”
当然是关起来门来骂的,还得小声。
春桃四平八稳的服侍宋飞雁,外人哪里知道自家郡主娘娘的手段,真是找上门来请郡主娘娘下刀呢。
虞太妃很高兴,拉着宋飞雁的手,“该,下次再有这种人,舌头都剪了他们!”
皇后见了宋飞雁笑道,“明年举子进京赶考,一定给福安找个好夫婿。”
宋飞雁得体的微笑,和皇后细细讲着话,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她费心思讨好的也只有皇后了。
不包括皇帝,因为她和皇帝不大能见面的。
至此以后关于两女争夫的谣言就没了,谁也不敢给自己扣一顶质疑圣意的帽子,也不敢私底下八卦,一旦流传出去都是祸事。
牛将军也松了口气,心底对宋飞雁多了好几分好感,要不是宋飞雁出言取消婚约,他面临的压力就更重了。
其实冯菊花的压力也不轻,京城繁华地,虽然富贵迷人眼,但人心也冷硬,她带着女儿儿媳努力学规矩,但想融入上流社会却千难万难。
人们背地里都嘲笑她是个乡下婆子。
冯菊花倒是无所谓,她神经坚强,只要在家能过的舒坦就行,可是她的女儿郁郁寡欢,连媳妇也患得患失,就怕牛家休了她。
若是还在乡下倒无妨,冯菊花骂两句就能让媳妇和女儿乖乖听话,现在就难了,冯菊花也想不明白,以前缺吃少喝,一家人倒也和和美美齐心协力,现在吃穿不愁,金银充足,家人倒是纷纷不开怀了,她因此也是愁眉不展。
中秋过后不久就是虞太妃的生辰,和顺亲王府自然大操大办,宾客也是络绎不绝。
为了显示亲王府和牛将军没有芥蒂,牛府也一样给了帖子。
冯菊花准备了礼物,到时也要带媳妇和女儿过去贺寿。
可是她的媳妇和女儿都有些怯场,他们进京也快半年了,虽然跟着嬷嬷学了不少规矩,在社交场合依旧被人看不起。
冯菊花的儿媳年纪也不大,然后就和牛翠翠一样不愿出门了,她们觉得外面全是刻薄的,挑剔她们的人。
冯菊花就是有耐心也没能耐进行心理疏导,只能骂,“烂泥扶不上墙,带你们见世面去呢,一个个毛脚鸡一样,难道憋死在家里啊!”
牛翠翠就哭,“娘,那是那个郡主家,她肯定会奚落我和嫂嫂。”
冯菊花就呸道,“那就当没听见,她还能生吃了你们,都要去!”
将军府将来要交到儿子媳妇手里,女儿也得出嫁,现在就畏首畏尾,将来如何成家立业?
最后冯菊花还是把媳妇和女儿带到了和顺亲王府。
当了半年将军兼侯夫人,冯菊花也不是什么都不懂,毕竟将军府里大小管事齐备,夫人来了之后管事嬷嬷也上岗了,有这些专业人才在,冯菊花除了自身贵妇人素质不达标之外,其余待人接物送礼什么的都不会出错。
比如虞太妃生辰,管事嬷嬷刷刷刷就开出了礼单,然后一样样同冯菊花解释,为什么要送这些。
冯菊花是带着媳妇女儿一样来听的,然后嬷嬷讲完,三双蚊香眼。
乡下人走礼,割二斤肉,带一包点心和一块尺头就是厚礼了,如今这送礼怎么是一大串的,这要装几车?
牛翠翠没见过自家仓库,听完来了一句,“那咱们家是不是被掏空了?”
管事嬷嬷面皮抽搐,强忍着一言不发。
冯菊花道,“那不能,你爹的身家厚着呢。”
仓库钥匙都是冯菊花在管,她自然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管事嬷嬷忍不住道,“是厚了些,但鉴于咱们府上和亲王府有过那个什么关系,因此厚上一些也是应该的。”
牛将军拒了郡主娘娘的婚啊!
到了正日,和顺亲王府门口车马不绝,衣香鬓影。
府里更是收拾的花团锦簇。
往来宾客看到了身穿整齐制服的丫头小厮,他们身上都佩戴着铭牌,牌子上刻着字,点名这个下人负责什么。
你要茶水点心,找这个丫头,你想更衣换衣,找那个丫头,你有什么特殊需求,领班随时为你服务。
丫头们的服装简单利落,一看就觉得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