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我要几个花瓶,几套茶具,杯子若干,果盘若干,只做这些就行了,做完,这个作坊就拆掉!”
卢子钰只要这些,但做出来器型不好看的全都砸了重来,反正原材料不贵。
李平从来不质疑主人的要求,终于把卢子钰要的都做了出来,他还做了不少玻璃珠,“您看看这个可要得,用来做饰品应该是不错的。”
卢子钰看着这些亮晶晶的珠子笑道,“也行吧,以后总有用处。”
这些物件全都严严实实收起来,然后这个地方就拆了,半成品全都砸碎了掩埋掉,这里不留下一点痕迹。
然后李平就回到卢家先做个做杂事的老仆。
卢子钰开始寻找买家。
她想要先出手一对花瓶,这是玻璃器物中最大的了,约四十厘米高,晶莹通透,器型也好看。
她找了几个中人,拿了一只小玻璃杯出来,“有个大客户想要出手一套这种质地的琉璃花瓶,你们看看,找到了好买家,诸位的抽成不是问题,只这东西金贵,定是不便宜的,那客人虽然急等钱用,要是价格低了也不愿出手,说是宁愿拿着这个走门路去。”
小玻璃杯在众人手里转了好几圈,有个中人道,“保证和这杯子一样?”
卢子钰点头,“对,不会有一点差别,这个可以留下当个样品,可得要五百银子的押金,诸位自己思量。”
几个中人头碰头商量了一下,然后凑钱留下了玻璃杯,分头去找买家。
卢子钰深深吐了口气,成了!
回到家,卢子钰对弟弟道,“准备搬家!”
卢子琅问,“搬去哪里?”
卢子钰露齿一笑,“江南!”
富贵繁华地,便于她做生意。
卢子琅问,“卖掉了?”
卢子钰笑的得意,“快了!”
姐弟俩相视而笑。
卢子钰道,“以后出门我得换男装,用你的身份,便宜一些。”
卢子琅无奈,“行。”
别看卢子琅一直在读书,可他也一直觉得姐姐比他聪明千百倍,只姐姐是女子,无法科考,否则他绝赶超不过姐姐。
先生只是照本宣科,姐姐却会让他自己思考书中那些道理是不是真的,对的,还是糊弄人的。
卢子琅也曾试着和姐姐辩驳,最后发现都是自己落败,姐姐的行为思想往往让他惊叹。
卢子琅不是那种迂腐书生,觉得女子只能憋在家中相夫教子,卢子钰就曾嘲笑似的对他道,“那不过是没本事的男人强加给女子的枷锁,这世道是男子的天下,他们怕女子如同上古那样掌握自主权,所以一力压下女子的思想,让女子成了男子的附庸,他们就不用担心子嗣血脉不纯。不过是既得利益者对另一方的剥削罢了。”
“你那书上君臣父子,讲的其实都是那个道理,你看着听着可以,如果内心也是这么想,那也不过禄蠹一个!”
卢子琅的脑子没有固化,他是被卢子钰影响着长大的,虽然知道姐姐的行为其实很惊世骇俗,他却不会一力阻止。
就拿现在说,卢子钰就道,“现在我们没了祖母和母亲,那个爹也毫无消息,外头的人已经对我们虎视眈眈,按照那书上说的,我得贞静贤良,你还得读书备考,那么咱们家怎么过下去?逆来顺受,让人把咱们一口口吞了,还得担心别硌着他们的牙是不是?”
卢子琅都听笑了。
很快中人就找到了买家,卢子钰的消息还是闭塞了些,中人们的消息就灵通多了,今年本地知府任期将满,要回京另谋职位,现在朝廷,走关系就少不得拿银钱礼物开道,知府也在寻摸拿的出手的礼了。
这个玻璃杯就辗转到了知府手里,男人看玻璃杯看的是它的价值,就是能不能拿来送礼,值不值钱,知府夫人却爱不释手,“从未见如此通透的水晶杯子,太漂亮了!”
知府知道这只是样品,卖家出手的是同品种花瓶,只要质地一样,这种花瓶拿来送礼绝对拿的出手。
知府本人倒是想借着自己的官位压一下价格,可他是流官,中人们才不鸟他,他出的少,他们得的抽成也就不高,你都快走了,我们以后也不在你手下讨饭吃,你想低价购买,人卖家也不肯呢。
于是牵线的中人为难道,“大人,不是小的不愿意,这东西要是在小的手里,送给大人又何妨,只那卖家是咬死了不放的,价格低了他就不卖,说是宁愿拿着自己去送礼,现在难就难一点,他宁愿受着……且孙麻子也在扑腾,上回听说沧州钱大人任期也快到了,他也在寻摸稀有物件呢。”
知府心里就急了,那钱大人的任期比他还晚一年,他急个屁啊!
知府咬牙,“三万!”
中人道,“我这就去为大人奔走。”
卢子钰和中人们说好了,“卖出三万,你们拿百分之二十抽成,三万基础上多一万,那一万就再加百分之十抽成,封顶一半!卖的越多,你们拿的越多!”
卖出三万两他们拿六千两,卖出四万两,他们拿九千,卖出六万两,那就是对半分了。
这么个肥油油的饼子挂着,几个中人都铆足了劲找买家,还会暗地里添柴抬价,最后还是本地知府最急用,出价到了十万!
中人们光拿抽成就有四万多。
卢子钰根本没出面,都由中人把这生意办妥了,她只收银子就是,还道,“那个玻璃杯就当添头了。”
大家都很高兴。
知府虽心疼银子,可那一对玻璃花瓶到手,他看着也觉得值,这样一来谋好地方也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