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宫里无声无息进了几个公公和宫女,这些小事小的可以忽略不计,更不会惊动上头的人。
但谢樵全都知道,谢府的幕僚建议谢樵不要让小皇帝涉险,一来小皇帝是先帝唯一的骨血,不能有任何差池,二来就怕小皇帝知道后对谢家不满。
谢樵倒是觉得得把颖王给一下子拍死,而且一切都在掌握中,小皇帝的安危没有任何问题,不用太过担心这点。
至于说小皇帝会不满,谢樵摸了摸自己的短胡子,“我谢家的忠心天地可鉴,陛下也应该学着长大。”
你既然这样说,幕僚们就无话可说了。
谢樵把颖王的阴谋告诉了小皇帝,又对小皇帝道,“臣的意见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与其这样左防又防,不如引他们入彀,一举歼灭,也省得陛下寝食难安,不知道陛下怎么想?”
小皇帝低着头,“全凭舅舅做主。”
谢樵嘴角闪过一丝微笑,“好,那我就去准备,陛下放心,臣拿性命担保,您定会平安无事!”
等到谢樵告辞离开,小皇帝才抬头,他眼神晦暗不明。
易公公让宫女把茶点端上来,然后挥手让宫人下去,低声道,“陛下,您别担心,奴才到时候一步都不会离开您!只是,摄政王他……也太不把您的安危放在心上了!”
小皇帝捏了下拳头,是啊,哪有让他这个皇帝当诱饵,引出贼人的,谢家果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过了年,卢子钰继续自己的赚钱大业,就在她往返边城的时候,宫里有宫人刺杀了皇帝,听说是两个公公和三个宫女联手,他们得手后一并服毒自尽,皇帝也奄奄一息。
第二□□臣们就没见到皇帝,询问几位辅政大臣,除了谢樵其他人都在懵逼,还有人神通广大去找了太医的脉案,发现皇帝受伤颇重,于是京城谣言四起。
颖王府,颖王兴奋的捏紧了拳头,青筋都爆了出来,“得手了?”
谢樵虽然讨厌,可拦在颖王坐上皇帝宝座这条路上的只有小皇帝,杀谢樵于事无补,没了谢樵还会有别人顶上,只有杀了小皇帝,那颖王就落入不败之地了。
放眼天下,除了他还有谁能合理合法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只有他!哈哈哈哈,太高兴了!
来人道,“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这样没错,只是谢樵把着消息不放,只说小皇帝偶恙,不让人见,也秘不发丧,还有人打听到……”
那人有些吞吞吐吐,颖王不难烦道,“打听到什么,快说!”
那人就道,“说是谢府有一人和当今十分相像。”
颖王眨巴眼,“给我那好侄儿备的替身?”
来人轻轻道,“就怕不是替身这么简单,要是小皇帝不行了,谢樵又不愿放弃摄政王这个位置……”
直接用替身冒充皇帝,那这天下就等于是他谢家的了!
颖王勃然大怒,“岂有此理,他谢樵就是谋逆,本王绝不会让他得逞,把单先生他们都叫来!”
最后颖王团队商议结果就是颖王以祭拜先帝为名要求进京,看京里有什么反应,如果同意,那就暂缓一下,如果反对,那就一定要去,把谢樵的真面目揭露出来。
内阁接到颖王的折子,都去看谢樵,谢樵道,“藩王不得擅离封地,不许!”
颖王再三提出要来京城,折子接一连二被打下,颖王终于放了心,收拾收拾进京。
等卢子钰听到消息,颖王已经是阶下囚了,还听到小皇帝死了又活这种新鲜八卦。
因为何阁老也是辅政大臣之一,卢子琅这里得到的消息略微全面一些,他告诉卢子钰,“……就是如此,摄政王谢大人设局引颖王入彀呢,听说已经抄了颖王府,抄出来不少违禁品,还有龙袍,不知道多少人成了阶下囚。”
卢子钰道,“那现在朝廷能安稳一些了吧?”
卢子琅也叹道,“希望是这样,只陛下太小了,还没亲政,就怕其中还有什么变故。”
卢子钰道,“反正我们也插不上手,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就行。”
卢子琅点点头,幸亏自己远在辽州,听说这一次波及了不少人呢。
卢子琅看着姐姐越来越不像个女子,就小心道,“大…哥,现在这商队也都走熟了,你也不用再四处奔波了吧?好好安顿下来,休息一下?”
卢子钰面无表情的看着卢子琅,“你这官当的也熟练了,不如也别当了,归隐吧,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卢子琅咧开嘴,“我只是心疼你辛苦。”
卢子钰干脆道,“用不着,辛不辛苦我自己知道,怎么,想让我停下,再给我娶个媳妇呢还是给我塞个男人!”
卢子琅连连摆手,“别别,我错了行不行,就是,看你远行我一直提着心呢。”
卢子钰缓和了表情,“我知道,所以护卫我是不敢马虎的,而且特别乱的地方我也不去,我的商队走的都是比较安全的路线,子琅,我这辈子不可能回到内宅相夫教子了,人只有一辈子……我比较幸运,但我还是想活的洒脱一些。”
卢子琅没发现姐姐话语里的破绽,只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暗下决心,这辈子他要奉养姐姐到老。
卢子钰又一次出发去边城,这条路都走熟了,商队里的人都很轻松,到点安营扎寨,架锅煮饭,井井有条。
卢子钰作为大东家,当然是不用干活的,她从车里下来伸胳膊踢腿活动一下,然后对小厮小海道,“我去那边方便一下。”
小海点头,正兴致勃勃去看独眼刁叔逮回来的野兔,主家待人宽和,很多事都不用他负责,只要跟着干些杂活就行。
卢子钰摸了摸袖子里的弩,提了根棍子拿了草纸去上厕所,出门在外有些事计较不来,只能自己适应。
她找到一处野草茂盛的地方,四处看了看,又拿棍子拍了拍周围的草,没发现其他活物,就准备解裤腰带,忽然她听到了后面有声音传来,卢子钰马上警惕起来,她抬起了手臂,“谁!谁在那里!”
又没了声音,卢子钰迟疑了一下,退出来,向着商队那里大喊,“刁叔,带几个人过来!”
她的眼睛还紧紧盯着那个地方。
不一会儿老刁就带着五六个人赶过来,卢子钰向那里指了指,“那里有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我没敢进去。”
老刁手挥了挥,这几个人就分散开,慢慢包围了过去,每个人都提着刀,弩也随时准备发射。
不一会儿这几个人居然从草丛里拖出来一个人。
卢子钰靠前一看,是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浑身脏污不堪,身上还有不少伤,他已经昏迷不醒,被拖出来也只略微抽搐了几下,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咕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