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冶咳了两下,转头找水,开瓶盖的时候汗湿的手很滑,瓶盖就跟同他作对一样,半天拧不开,最后还是傅煦接了过去,帮他拧开。
他庆幸傅煦好歹把衣服穿上了,也庆幸刚刚打开韧带的时候够疼,不然他还练什么武,注意力根本没法集中。
喝了口水,缓了缓喉咙的干涩,谢时冶问:“你为什么这么叫我?”
傅煦的两眼弯成了谢时冶最喜欢的弧度,睫毛长长的,在眼尾拖出一截,底下一对藏星般的眼珠。
傅煦说:“老师吩咐的,你不喜欢吗?”
谢时冶得来答案,没说喜不喜欢,只说麻烦师弟了,这是接受了这样的称呼。
谢时冶松开裤脚,把裤子卷了起来,宽松的布料叠了几叠,掀过膝盖,顺着往下滑,直达大腿根。
没有日晒过的地方,是冷瓷般的白,又局部泛着浅红,润着一层薄雾,跟刚洗过的桃似的,那是汗。
谢时冶竟然没有多少毛发,一双腿笔直修长,光滑细腻,这样的好腿上,膝盖青青紫紫,瞧着触目惊心。
傅煦是有功底的,想拍钟昌明的戏,没功底也不行,这才是前头钟昌明为什么会说放心他,知道他能行的原因。他光是武都学了好几年,从十六岁开始学,断断续续,学到今天,今年三十一,也学了他人生的大半时光。
活络油在手心里热开,他有好些小师弟,没把他当影帝看,只觉得他是师兄,他帮他们处理淤青经验丰富,只是不知怎么的,这些经验对上了谢大明星,好像就有些不够用。
尴尬,局促,暧昧,这是由于谢时冶的反应所引起他们二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氛围逐渐奇怪。
他掌心里的膝盖轻轻抖着,像是疼得太过,出了层汗,滑腻得几乎要让人握不住。
再一抬眼,谢时冶鼻尖红的,眼睛不敢看他,只能不断舔唇咬住,忍下许多痛呼,实在忍不住了,便急促地闷哼着,隐忍的喘息更暧昧,他本人却不自知。
傅煦动作彻底停了下来,谢时冶意识到了,难堪地看了傅煦一眼,继而垂眸道:“对不起。”
傅煦收了手,那抹温度从他膝盖上离去了,让人觉得空落落的,缺了什么。
他听见傅煦冷静地说:“没事,第一次都这样,以后多揉揉,就习惯了。”
第6章
一次擦药并没有增进两个主演之间的友好关系。
傅煦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他曾经和这个小学弟关系没有很差,甚至在舞台剧杀青时,小学弟喝醉了,还曾抱着他说过几句舍不得。
不过人心易变,虽说当年短暂的接触,并不代表着今时今日,关系还能像从前那样。
练武将近用了一个下午,谢时冶浑身大汗,灰色的背心都湿透了,洇成深灰色,透出两股锻炼结实的胸肌,身材很好。惹得教他八卦掌的师傅都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腰,说小伙子身材不错。
练武房隔壁还有一个公共浴室,学员可以在那边冲澡。因为要接待两个演员,加上剧组要求保密,这时自然不会有其他学员去抢用这个浴室。
能用到的只有他和傅煦两个人。
傅煦体力比他好,还在继续练。谢时冶拿起毛巾和水,整理好了健身包,看了傅煦一眼,看人动作仍然力道十足,心想在体力上,傅煦简直是怪物一般的存在,怎么就不知道累呢。
谢时冶冲得很快,但他平日里洗澡步骤就多,不洗干净了,心里不舒服。
也是因为之前大夏天拍古装戏,一层层汗透下去还不能换戏服,给他脏怕了。自那以后,他就很爱洗澡,甚至有点强迫症,必须每个地方都弄干净了。
演员的工作就是这样,但谢时冶比起怕苦怕累,他更怕过气了,没法在人前再出现。
水很烫,没多久就将他身体热红了。泡沫打在手里往身上抹,谢时冶突然想到从前。
那时候的他觉得红了又有什么用,他最想让那个看见他有多红的人,早就不在圈里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但已经有了成就,自然没有那么轻易退出,如果他走了,跟着他的一大帮子人该怎么办。
他要对他们负责,当初想着好歹把合同熬过去,等熬过了合同,又想着,就算傅煦不再关注娱乐圈的事情了,也许哪一天,他的广告或者他的电影能走出国门,走到傅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