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煦注视着他展现出来肉眼可见的开心与满意,心渐渐定了下来,同样生出了与谢时冶一样的情绪。
就像枚破土的种子,破土时颇为艰难,但到底还是长了出来,趁人不注意时,无声侵占了每寸土壤。
晚上谢时冶特意挑了许久衣服,最后步骤时戴上帽子口罩,这会倒觉得身为明星这个身份实在很烦,连约会都没法光明正大。
好不容易打扮好了,还要遮一遮,那打扮的意义在哪?
他将帽子口罩摘下来,粗暴地塞到口袋里,然后去敲傅煦的门。
谢时冶不知道其他人像不像他这样追人,因为主动权并不在他手上。
时常傅煦的行为让他手忙脚乱,光是想着该怎么回应都足够疲惫,等回过神来,傅煦已经将事情安排得妥当了,倒没有让他出力的余地。
就像这次去看电影,难道不应该是他先提出邀请吗?又被傅煦抢先了。
他敲门,傅煦应得很晚,好阵子才打开门,谢时冶目光刚落在傅煦伸上就定住了,白衬衣,细领带,黑长裤,正式又不失休闲,英俊得要命。
不等谢时冶说话,傅煦就握住了谢时冶的手腕:“你过来。”
他带着谢时冶拉开了落地窗,走进阳台,傅煦蹲下身,将谢时冶一起拉弯了腰。傅煦无声笑着,眼里有种隐秘的快乐。
傅煦把发出紫光的生长灯关上,玉树本来的颜色呈现出来,数朵柔软的白花出现在了绿叶中,与粗枝大叶的枝干相比,它娇弱得不可思议,花蕊是浅粉色。
傅煦难得这样孩子气,他对谢时冶用一种炫耀的语气说:“你看,它开花了。”
是啊,花开了,在这个黑夜里,他们蹲在这盆玉树前,明明傻乎的举止,却让谢时冶心动得要命,就像开花的不是玉树,是他自己。
他轻声道:“是啊,你让它开花了。”
傅煦闻言望向他,他们互相注视,一种无声又默契的亲昵蔓延开来,仿佛空气都是甜味的。
这时门被敲响,惊破了才刚酝酿起来的气氛,谢时冶差点咬牙切齿。傅煦瞧见他那模样,起身开门前伸手揉他脑袋,还拍了他额头一下,跟安慰一个小朋友似的。
陈风过来给傅煦送车钥匙,他目光透过了房间看进里头,望见在阳台上的谢时冶,他欲言又止,心有怀疑又不那么确定。
这两人惯来走得近,前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疏远了,现在和好,反而比以前更黏糊,还一块去看电影。
只是陈风大学时也经常跟自己兄弟去看电影,倒也没什么。光凭这个确认不下来,他把钥匙递给傅煦,再次问道:“真不用我送你们?”
傅煦:“不用,我能开车。”
陈风只好走了,他回房时正好撞见了阳阳,阳阳提着个大黑包从房间出来,见状,陈风喊住了阳阳:“去哪?”
阳阳提起手上的袋子晃了晃:“下去放个东西。”
“这什么?”陈风问,实际他已经看出来了。
阳阳将黑包的拉链打开,露出了物体的一方:“谢哥的东西。”
“好像有点年头了?”陈风看着那东西说。
阳阳:“是啊,谢哥还让我送去修了下。”
两个人简单地交流了番,就此打住,阳阳到楼下放东西,陈风回屋里准备明天要用的物品。
楼上的傅煦看了眼时间:“走吧,该出发了。”他转了下手里的车钥匙。
谢时冶却道:“开我的车吧,我车低调。”
傅煦听了没说什么,就把自己的车钥匙放下,顺从地跟着谢时冶走。在电梯里他们碰到了宋衣,宋衣素着张脸,看见他们还尴尬地用手捂住脸,低声打了个招呼。
谢时冶随口问了句:“几楼?”宋衣说:“一楼,我拿外卖。”
谢时冶想起今晚好像有聚餐,他和傅煦都不去,因为另外有约,宋衣怎么也没去,还叫外卖,瞧着有点可怜,像被排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