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王一向钦佩简老大人,此人人品出众,有经世之才,如此重臣,本王还真是舍不得呢。”
李恒生道:“王爷……”
庆王抬起右手,示意他不用再讲,“本王明白李先生的意思,舍不得归舍不得,人还是要杀的。”
他招手叫来立于角落里的黑衣人,小声交代几句,那人便快步出去了。
门关上了,庆王又道:“简老大人无权无势,在卫州更是无依无靠,早一天死晚一天死,差别并不大。现在主要是睿王父子,他们一日不死,本王一日不得安心。”
李恒生道:“王爷所言甚是。刺杀越难,就越说明他们父子实力雄厚。”
“但这是不是也说明,睿王父子不会与齐王联手呢?”
庆王世子沈余靖道:“你的意思是,睿王想要太子之位?这不大可能,睿王懒散,不喜政事,睿王世子身子不好,性格扭曲,爷俩都不是有大志向的人。”
李恒生摇摇头,“世子此言差矣,睿王或者没有,但睿王世子不好说。睿王世子聪慧非常,如果说皇上要把太子之位传给睿王,一定是因为睿王世子。不过,以晚生之见,当务之急是解决齐王。皇上同样重视齐王,一旦齐王凯旋而归,就会有一多半文臣举荐他为太子。”
章子为摇摇头,“李兄此言差矣,皇上重视齐王,而且齐王还在边境带兵,警备更甚,一旦贸然动手,皇上首要怀疑的就是王爷,届时王爷就要面对三方面的压力,情况将更加复杂。”
“睿王最不得皇上待见,但实力比齐王强横,他还是王爷现阶段的主要对手。”
他这话也很有道理,李恒生虽不以为然,却也不再强辩。
庆王把玩着一枚羊脂玉的印章,看似轻松,但眉头已经蹙了起来,说道:“说来说去,关键还要看父皇的。”
李恒生与章子为对视一眼,两人看懂了彼此的心意,但有些话庆王可以说,他们一个字都不敢提。
庆王放下印章,目光在九个人脸上缓缓扫过,“说说吧,你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吗?”
这个成熟指的是什么?
谋逆吗?
李恒生没吭声。
章子为也没吭声。
其他几位谋士都垂下了头。
沈余靖哂笑一声,道:“我父王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回答不难,无非是把三方实力加加减减,做一个推测。
谋士们知道庆王想听什么,也知道应该怎样说。
但谋逆不只是掉一个脑袋的事,连坐的大罪,必须慎重。
偌大的外书房陷入诡异的沉寂之中。
庆王制止咄咄逼人的沈余靖,继续把玩印章,等待谋士们的答案。
他们拿了他那么多金银,又知晓他那么多秘密,听说谋逆就想退?
那么怎么可能?
李恒生明白这个道理,是以他第一个开口,“晚生以为,时机并不成熟。齐王带大军在外,简老大人为其安排了充足的粮草,王爷对京营的掌控不够,京城粮草也不多,一旦齐王打回来,我们守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