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戚妄就觉得有些奇怪,以原主传给他的那些记忆,戚妄可以看得出来,原主并不是一个心软没原则的人,他虽然性格温柔,但是却有自己的坚持,当初他觉得方正堂和秦息兰这两个人的行事做派变得越来越奇怪,连带着他也被带得奇奇怪怪的,变得越来越不像他自己。
所以当年他才会毫不犹豫地从那两个人身边离开,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原主就没有打算继续跟他们来往,戚妄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那个时候原主的心情,他是抱着极其坚定的信念,并不打算跟他们再有什么牵扯。
草木妖物的修炼要比动物的修炼更加困难,如果没有坚定的心智,想要修炼成妖是绝无可能的事情,原主是千年的九叶草妖,能修炼成人形,足以证明他的心智有多么坚定。
这样的一个妖怪,是那么随随便便地就可以改变主意的么?
然而在秦息兰找到原主的时候,原主又仿佛若无其事的样子,和秦息兰继续来往了起来,在戚妄所看到的那些记忆之中,原主和秦息兰仍旧做着朋友,秦息兰经常会来咖啡店里,她时不时地撩拨原主,说着各种暧昧的话,表现的仿佛是正在追求原主的样子,然而原主每一次都被秦息兰撩拨得的面红耳赤,却从未拒绝过秦息兰的那些撩拨。
这种做派很不符合原主的性格,之后原主答应秦息兰去看那个所谓的孩子,也跟原主的性格很不相符,毕竟因为繁衍方式不同,草木妖怪对在亲情这方面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即便是变成了人类,可是本性摆在那里,他很难对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的孩子有什么感情存在。
那个时候怎的原主怎么就会只凭秦息兰的三言两语就去救那个所谓的孩子,而之后他这么一个千年的九叶草妖,又是怎么落入秦息兰的手中,被秦息兰吸干了妖力,最后又被她练成了药,喂给了方正堂喝了下去?
在原主的记忆之中,这一部分的画面都十分模糊,传递给戚妄的画面也看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是因为这个透明虫子的话,一切就可以解释得清楚了,想必秦息兰就是通过这个透明的虫子掌控了原主,所以才会让原主做出那么多违背他自己心意的事情。
这条奇怪的虫子也就是在人的血肉之中会变得活跃起来,一旦脱离人的血肉,身体就会僵硬,陷入假死状态之中,戚妄觉得秦息兰跟这条虫子应该有某种联系,他固然可以直接消灭这条虫子,但是谁知道没有了这条虫子后,秦息兰又会做出什么样子的事情来?
虽然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戚妄并不喜欢处在被动的境地之中,
这么想着,戚妄从办公室里面找出了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他割破手指挤了几滴血进去,之后便又将那虫子放了进去。
沾染上鲜血之后,原本身体僵硬看起来已经死去的虫子重新变得鲜活了起来,它在血液之中不停的游动着,张开长满巨齿的嘴巴,贪婪地吮吸了起来,尝了几口之后,它似乎已经确认了这些血液的味道,之后便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了血液之中。
戚妄用妖法封印了这个玻璃瓶,之后找了根红线串了起来,挂在了脖子上。
将这瓶子贴着自己的皮肉放着,虫子感觉到了戚妄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热气,嗅着熟悉的气味,便越发老实了下来,没有再继续作妖。
解决完了虫子的事情之后,戚妄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其实依照原主的想法,他是不打算和秦息兰和方正堂有任何的来往,但是戚妄觉得躲避并不能解决任何的事情,不管是秦息兰和方正堂,他们都不会放过原主的。
原主已经被他们扯入了游戏之中,他自己便无法决定游戏到底如何进行下去,身为一个关键的工具人,秦息兰和方正堂又怎么会任由原主自己过他的日子?
秦息兰已经到了这里,方正堂还会远吗?
身为老板最佳的好处,就是他可以不受上班时间的限制,想什么时候离开便什么时候离开,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戚妄看咖啡馆没什么事情,便离开了咖啡馆,开着车子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在戚妄将钥匙插进门锁准备开门进去的时候,身后那一户人家的房门突然打开了,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的秦息兰从门里面走了出来,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模样与戚妄先前在幻觉之中看到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阿妄,真巧,没想到你也住在这里,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邻居了。”
秦息兰故作惊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她抬起手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扑闪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娇俏可人,充满了鲜活的气息。
明明已经三十岁了,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却如同少女一般,做出这种略显做作的姿态,却不会让人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秦息兰,你这样子有意思吗?我不觉得你不知道我就住在这里,明明你知道我住在这里,可是偏偏又选择了住在我的对门,你到底想要做些什么?我当年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并不想掺合,之前的一切事情都只是意外而已,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没有再开始的可能。”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戚妄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而看到戚妄这个样子,秦息兰却觉得有些委屈,她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那双大大的眼睛里面很快便蓄满了泪水,她赤着脚从房门内走了出来,白皙的脚掌踩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面,就这样子款摆着腰肢,一步步地朝着戚妄走了过来,最终在距离戚妄还有半米远的地方站定了。
秦息兰仰起头看向了戚妄,与此同时,眼睛里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她无声无息的哭着,这副样子却比那种嚎啕大哭的模样更加惹人怜惜。
若是秦息兰跟自己针尖对麦芒的互怼,又或者说些其他的什么过分的话,那种情况戚妄倒是还好处理,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哭着,这便让戚妄觉得有些不太自在。
自己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岁,她这么一哭,戚妄倒是莫名有一种欺负小姑娘的感觉。
“别哭了,毕竟我也没有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