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已是镜洲罕见的美人,然而神妃的目光依旧挑剔:“不如风霖那个小家伙呢。”
宝丽公主陪笑道:“凤霖,不,风霖毕竟是大长公主的后裔……”停顿了下,又掩饰道,“神妃上次命人训斥了他,可见是不太听话,不如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若是没了神妃的宠爱,自己什么都不是。”
“你说得有道理,狗不好好训,就不会乖乖听话。”神妃漫不经心地挥挥手,“留下吧。”
宝丽公主立即道:“还不过来叩谢神妃?”
“拜见神妃。”男子们训练有素,马上围拢过来,众星捧月地将女子拱在中央,各式手段讨好起来。
神妃连日忙于朝务,春闺久旷,被他们齐齐撩拨片刻,一时情动,纤纤玉指挑了个顺眼的少年:“过来。”
少年喜不自胜,眉目尽妍,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了起来。
帐内万丈春光。
宝丽公主十分识趣,悄悄退下了。水阁离宫门不远,但她特地绕了条远路,钻进了繁花盛开的花园里,走过长廊时,一个青衣侍者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低声唤道:“丽姊……”
“住口!”宝丽低声呵斥,“你算什么东西,敢称我为姊?”
侍者噤声,半晌方垂首道:“公主。”
“这还差不多。”宝丽神色微缓,冷冷道,“凤霖,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我帮你这一次,以后你再敢触怒神妃,我一句话都不会替你求情的。”
凤霖抿了抿唇,垂首不语。
宝丽冷眼瞧去,心道,怨不得神妃看不中她送来的人,这个堂弟不仅容色绝伦,有奇异的双色异瞳,而且瘦不露骨,丰不垂腴,阳器甚伟,焉能怪旁人食之无味?只是堂堂羽氏血脉,沦为榻上禁脔,着实令她顿生兔死狐悲之感。
“你听着。”她深吸了口气,轻不可闻地说,“大长公主当年辱神妃甚多,曾言‘此女卑贱,何以污我凤凰台’,险些一掌将她打死。神妃怀恨已久,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凤霖霍然抬头,蓝绿二色的眼瞳中迸发恨意:“即是如此,为何不杀了我,偏生要这般折辱?”
“你还不懂吗?”宝丽公主挑起眉梢,“你生有羽氏异瞳,又蒙先帝赐姓,血统尊贵。昔年大长公主嫌她血统卑贱,她便要你这个高贵的羽氏后人承欢裙下,做个下贱的禁脔,供人淫乐——你道她现在就算是折磨你?大错特错,她还没玩够你呢。”
她靠近凤霖,一字一顿道:“真要是触怒了她,你迟早沦为千人骑万人睡的东西,如果到了这一天,她必不会叫你自尽,但你好歹记得自毁双瞳,免得我羽氏一族显赫千年,毁在你的手里。”
凤霖的脸色霎时雪白一片。
“好自为之吧。”宝丽公主振袖一挥,转身离去。
“公主,请念在你我血脉相连的份上,救我一救。”他屈膝跪下,伏首叩头。
宝丽公主道:“我救不了你。”
“那就救救我阿姊吧。”凤霖膝行几步,跪在她裙下,“我留在凤凰台听她的话,她要我做什么我都认了,救救我阿姊吧。她体质孱弱,受不住磋磨啊。”
宝丽公主一时不忍,问他:“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凤霖自己都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对长姐的遭遇多少有些预感,喃喃道:“我知道她肯定过得不好,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