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眼眸,忽而伸手抱住她的腰,脸颊贴向她的颈窝:“师姐。”
“求饶也晚了。”她俯视着他,慢条斯理地说,“让我想想,怎么才能让你长个记性。”
叶舟微不可见地吸了口冷气:“我的灵花明天一定要收。”
“没事。”她微笑道,“烧了就不用收了。”
叶舟:“……”
他果断认怂,闭眼投降。
于是,本该烧花的火落到了他的身上,想挣扎,但身体已经落入了温香软玉的陷阱。
他闻到她颈边零碎发丝的香气,淡而悠远,也感觉得到她身体散发出的温热力量,蓬勃而生动,像是得沐甘霖的鲜花,又绽放出了新的生命力。
“师姐。”叶舟睁开眼,对上她秋波般的双眸。
“做什么?”她纤长的玉指拂过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扑在耳中,像是春日午后的暖风,陶然欲睡。
他想说,你好了,心里的破洞消失无踪,再也不会有不知名的风带走你的笑容和欢喜。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修补好的地方难道就完整如新了么?发生过的事不可能抹去,她并不需要他的提醒。因为,她知道伤痕在哪里,疼在她的身上。
想及此处,他便改了口,换了另一句实话:“你好软。”
她轻轻呵气:“嗯?”
“让我靠一靠。”他翻过身,埋首在她如云如雾的鬓发里,颈边薄薄的肌肤逐渐发热,氤氲着幽兰蕊的香气。
情潮汹涌,青色的纱帐中随着清风卷起。
自小鼎峰出来后,殷渺渺又回了翠石峰一趟,道明出战的事。
任无为听完来龙去脉,表情一言难尽:“是不是就吃定你了?孽缘啊,女人长得漂亮是祸水,我看男人更胜一筹。”
“乱说什么,要不是万影魔君有影傀,他们肯定不会来找我。能够放下身段来请我,我倒是高看他们一眼——师父,人命关天啊。”殷渺渺叹息。
“这倒是,除魔镇恶是我辈中人的天职。”任无为挥了挥手,“去就去吧,自己小心点,别揽事。”
殷渺渺奇怪:“我还能揽什么事?”
“我怕你见了慕天光,又顾念旧情。”天底下也就只有任无为敢随便捅徒弟刀子了。
谁知殷渺渺如今刀枪不入,思索片刻,假装恍然:“哦,我是不是忘记和你说了,他走了。”
“死了?”任无为吓一跳。
她翻个白眼,强调:“是走了,去了谁也去不了的地方。”
“谁也去不了的地方是什么地方?”任无为纳闷。
殷渺渺微笑:“不、告、诉、你。”
任无为:“呵呵。”他这弟子结婴之后,性子愈发小女儿态,说得好听点叫返璞归真,照见本性,但他更愿意用通俗易懂的形容,“幼稚。”
“哼。”她起身,“我去看看师哥。”
云潋依旧在翠石峰的小木屋里。他不开禁制,不启阵法,任由鸟雀来去,虫鸣聒噪,自己趺坐在蒲团上,微垂眼睑,周身气韵流动,与天地融为一体。
殷渺渺在外头看了他会儿,心满意足地走了。
万影魔君行事老辣。他虽下了战帖,但并不着急,将约战之日定在了一年后,趁此间隙梳理魔洲事务。
如今天煞死去,方无极被镇压于清净塔,十大魔君之位一下子空出三个,正好可以扶植亲信。但魔修的规矩是强者居之,纵然是魔帝也不能直接钦点魔君,因此这场道魔对弈,其实就是万影魔君清扫前任魔帝的心腹,扶植自己人的手段。
这番算计,在魔修眼中并不是秘密,不少人起了心思,在战前四下走动,或拉帮结派,或投靠效忠,忙得不亦乐乎。
道修这边亦有准备。
两军对垒,天时、地利、人和是永不过时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