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女生在察觉了姜阳的意图之后气愤难当，冲动向前走了几步想要把姜阳拽回来质问几句，却在刚走出去的时候就被旁边人拉了一下。

她回过头去，撞上了路朝晴清澈温和的视线。

……

路朝晴眼睁睁看着姜阳果真如自己所预料的一样，像只苍蝇似的在林楚暮的身边绕来绕去，结果收到的只有对方越来越冷咧的眼神。

在那尽情尽力的表演终于结束以后，满受打击的姜阳去卫生间再次洗了把脸。紧接着跟进来的是那个穿着香槟色礼服的女生。她站在公共卫生间洗手台的旁边，假装在摆弄耳坠上的装饰品，但目光却朝另外一个地方瞥去。

不过在她开口之前，像是有什么心灵感应一样，姜阳的目光早就飘了过来。他上下打量一番这位女生，在库存有限的记忆中终于找到了和她匹配的身份背景。于是脸上的笑容稍微热切了些，三言两语过后，就往那边靠近。

女生甚至都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在聊了几句以后兴致忽然降下去了点，并且目光不断地在逡巡——直至路朝晴的身影出现在附近时，兴奋的笑意才缓缓漫上唇角。

但在她想要故意和姜阳做出一些什么亲密动作来看路朝晴的反应之前，却率先目睹了另外一场好戏。

今天的路朝晴穿着一身性感勾人的吊带裙，窈窕身材看得人挪不开眼睛。女生见到向来清冷自持的林楚暮先是意味不明地瞥了眼姜阳，随后大步走到她的身边连声冷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给谁看呢？”

料想之中针锋相对的好戏并没有到来，路朝晴托腮笑容甜美：“给你。”

女生微微一愣。

不等她从震惊中回过神，路朝晴却已经伸出手抱住了林楚暮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地贴了上去。她的眼神中略带有一点讨好的味道，是那女生最见不得最鄙夷的神情。原本冷着脸的林楚暮神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还是把胳膊从她的手里抽了回来。

舔狗。

好一出假货舔真货的戏码，那女生在心里鄙夷地想。她已经断定了路朝晴现在就是个怂包，为了讨好林楚暮什么都不要了，已经失去了她再去竞争的价值。女生以胜利者的姿态勾住姜阳的胳膊，姜阳心领神会，两人退到隐秘处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脸上都绽放出“你知我知”的笑容来。

……

总算如愿以偿傍上了新富婆的姜阳心情总算是平静了些，在听到外面渐渐开始变得嘈杂的声音时才有心情出去看看。

在他刚刚踏出休息室的那扇门时，就看到原本还有几人在聊天的洗手间走廊内空空如也。外面被开到不算很大的音量恰好地可以让他听个隐隐约约，不至于听不见，但也没法听得完全清楚。

但在听见那再也熟悉不过、哪怕经过了电子设备的一点改动也明显就是自己的声音后，姜阳脸色一变，松开那女生的手就冲了出去。在看见中央大屏幕的一瞬间，如遭雷击。

被拆分成几片的屏幕上并没有打马赛克，上面的人脸看的清清楚楚。视频里的男人或是搂着女人在暧昧低语，或是已经在热吻不休，但无一例外都可以清晰地看见，他的面庞一成不变，旁边的女人却一个个换的很勤。

原本在跟人谈笑风生的路父路母停下动作望向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的屏幕，脸色从起初的惊奇，到后来已经黑如锅底。止不住的寒意从毛孔开始发散到每一寸神经，姜阳指尖略略发颤，甚至愣在原地，一时间都忘记了冲上去关掉那些能把他打入谷底的视频。

圈子内乱归乱，但明面上表现出来的人很少，尤其这还是家庭聚会，在场的哪位父辈母辈不都是认识的。姜阳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他看到已经有人在看见他出来以后把视线牢牢地定在了他的身上，或是惊讶或是鄙夷。那些目光犹如他第一次在路朝晴（原主）的带领下来参加这样的聚会一样，犹如一根尖锐的刺，剥去了他身上那层光鲜的外衣，再将他一点点推入谷底。

在最后一个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出来时，姜阳已经浑身是汗，摇摇欲坠。

路朝晴，是路朝晴干的！

混沌的思维忽然破开一道光线，姜阳红着眼睛，最终将野兽般的视线对准了站在远处朝他笑得灿烂的少女，心头再度泛滥起隐忍许久的破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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