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间两人已上了三层。那“贵客”身着银兔毛边的绣金嫩黄斗篷,宛如从雪地里攀折进一丛盛放的迎春花。
她抖了抖身上雪,向后褪下斗篷帽子,凝脂一般的小脸带着惯有的亲切笑靥从绒毛堆里露出来。
果然是她。
严衍微不可察地皱起眉。她不好好在家养病,来此作甚?
春花搓一搓近乎冻僵的双手,笑呵呵看着如蜘蛛网中猎物一般被困的盘棘和兰荪:
“道尊果然道行深厚。这两个妖怪被捆在这网里,不会轻易挣脱吧?
霍善道尊淡淡含笑:“春花老板勿忧,除非仙人到此,否则绝不可能破除贫道的玄旌法阵。”
“这我就放心了。”春花长长吁了口气,揣着手道:“我想私下问他们几句话,不知道尊可否行个方便啊?”
霍善道尊轻抚了抚雪白长髯,和颜悦色道:“虽则他们已被玄旌法阵所困,但为春花老板安全计,贫道还是陪伴在侧的好。”
“……”春花与他对望一眼,明白对方心志坚定,绝不会在此事让步。
于是叹道:“既如此,小女子待会儿若问出什么不体面的话来,道尊就当没听到,可还行。”
霍善道尊微笑:“自当如此。”
春花清了清嗓子,踏前两步,先对兰荪开了口。
“兰荪公子,我听说你在十年前曾受人恩惠,这几年都跟在恩人身边报恩?”
兰荪静静看她,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个……我近来总做梦,平白想起许多以前的事,于是就突然想起……”她笑盈盈望着他,“你的恩人,似乎应该是我呢。”
兰荪一呆,便看她从腰后摸出一个紫檀的小算盘,拨了几下:“当年我从有奚山移植了菖蒲七十九株,都按一品兰花价格卖出,每株十八两。扣去车马、人工、铺租,净得利一千零二十五两,你再容我抹个零,就算一千两。”
“……”兰荪云淡风轻的脸色现出几分茫然来。
对方还在飞快拨打算盘珠子:“如此我还欠你一千两。不过呢,你前几日与这蜈蚣精合起伙来诓我害我,还割我头发,怎么也得算个精神损失。误工十余日,我铺子里也少赚了不少钱,合计么,也就算是一千两吧。”
翘翘指尖猛然停顿,合为手掌,托起那算盘,往兰荪面前一递。
“我这个人啊,最讨厌当日账不能当日清,总想着你这两笔账,我也睡不安稳。今日见着你,咱们就前债后债相抵,你不必找我报什么恩,我也不记你的仇。就此两清,可好?”
兰荪愕然瞪着她,竟不知说什么好。
房梁上,闻桑喃喃道:“这春花老板,三更半夜跑来找妖怪算账,是不是神经病啊?”
作者有话要说:抓个虫。
我很卡但我不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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