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拖家带口,架着儿子牵两狗,一路从河东的“雾霭蜃楼”走到河西的“447音乐餐吧”。
白绩对酒精敬谢不敏,更不爱来这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只是大概清楚梁逢秋对这里熟悉,没想到这种熟悉程度是每个酒馆的人都认识他。
“小梁?今天去哪儿唱啊?”
“去喜河唱,欢迎大家划船来听!”
“小梁喝醉了?找谁啊?”
“找花哥,他偷我吉他!那可是我家雀儿送的生日礼物,刻字的!”
季北升和梁逢秋互相搀扶着,但彼此看不上,一左一右使劲。
“刻字?”季北升醉眼迷蒙,“刻了啥?生日快乐。”
“格局小了。”梁逢秋嫌弃又得意,“刻的是,秋日胜春朝。”
季北升脑子一团浆糊,不明觉厉,空张着嘴点头,说牛哇,牛哇,白哥文化人。而后又开始跟梁逢秋比赛古诗接龙。
白绩嘴角抽动,太阳穴鼓鼓,忍了千万分性子没把俩傻子扔进垃圾桶里,正觉得丢人,背上忽然一沉,是齐项压了上来。
“你还送他吉他呢?”
“昂。”
“刻的诗,什么意思啊?”
我言秋日胜春朝。
没别的意思,当时买吉他人家问要不要刻什么,店里小孩在写语文,白绩瞥到这首诗,豁达开阔,寓意好,想到了梁逢秋,就难得肉麻地加了五个字。
“没文化,捡初中课本里的诗瞎刻。”白绩舔唇,不好意思解释,怕腻腻歪歪,“反正是祝福。”
热气呼在他耳廓,带着薄薄的酒气麦香。
齐项说得可怜,“那我生日,你怎么不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