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送的纸玫瑰是随手抽的纸,上面印刷着五花八门的广告,比不上这红的发艳,红的正式。
褶皱清晰,叠痕利落,一朵玫瑰叠的含苞待放,肉眼可见的用心,连发白的毛边都似乎暗藏着折纸人欲说还休的心事。
白绩不爱跟别人玩,唯数不多亲近的人也就房里的三个人,齐项不假思索地排除了梁逢秋和季北升,答案显而易见。
他暗恋我。
齐项想到自己在车上给他叠玫瑰时白绩的欲拒还迎,自己“假出柜”时白绩的探究与错愕,点点滴滴在他的脑海里迅速闪过,细节线索牵扯而出,相互印证,百分之一二的可能性都成了五五开。
但也可能是白绩有了暗恋的人,只是他藏得深。
这么想齐项眉头又压了下去,思索片刻后把纸玫瑰轻巧地塞回白绩衣服口袋。
看他送给谁,什么心思都一清二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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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好慢啊。”季北升趴在池边打水花,“白哥都要睡着了。”
“刚喝水了,你们多泡会。”齐项见白绩一动不动坐在石阶上,抱臂沉凝地样子,不由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笑,很快又止住,对季北升说,“你扶着白绩,他虚。”
白绩因为缺氧而迷糊,但耳朵还尖着听周围动静,抬脚甩齐项一腿的水珠,“谁他妈虚?”
齐项忙不迭跳开,招呼他们擦干水出来。季北升是真不想泡,让梁逢秋把他拖出来,水也不擦干净,裹起衣服就往外冲,连带着跟在他身后的梁逢秋也遭殃,被拽了一路,跟赶飞机似的。
偌大的池子里只剩下泡软了的白绩,浮在池子里,飘到齐项脚下,像条昳丽的鱼。
他趴在石沿,不着急上来,一身白皮被烫的发红,伸出胳膊时小臂的太阳跟准备东升了似的,发红发粉,仰脸望人时眼尾延出墨色的一道线,开花了。
“有冰可乐吗?”白绩听说齐项喝水,喉咙紧跟着发干,“渴死了”
大冬天,外头下雪,温泉屋里热气逼人,他要喝冰可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