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项反坐在椅子上,腋窝卡在椅背上,双臂无力地悬垂着,他面部微微扭曲,似乎要说什么又不说,撒癔症似的,看得难受。
白绩:“不舒服?”
“宽恕谁啊?”齐项声音带着酒气,他也借着三分醉,把憋在心里的困惑宣之于口,“宽恕向日葵?”
“……”白绩身影明显地一僵,他皱眉,感到身后的旧痂兀地发疼,他声音疲惫又冷淡,遽然添了些碰不着的距离感,他拒绝回答,“齐项,我困了,你快点洗澡。”
屋里的空气突然被抽走大半,齐项自知踩到了他的禁区,连带着接下来的问题也难以说出口。
“诶呀,醉了,头疼!”齐项闭嘴,艰难起身,装作肌无力的样子磕绊在椅子上,缓和气氛地娇俏道,“雀儿,我站不起来了,要不你把我抬过去洗澡?”
“……”白绩回神,怒目圆瞪,“你是哪家的少爷?”
“齐家大少爷。”齐项笑笑,故意张开双臂,死皮赖脸地道,“来扶着少爷,伺候好了给你金锭子。”
白绩烈女冷眼:“要不爬去浴室,要不滚出寝室。”
*
寂静的寝室里,连呼吸声都自带扩音。
在微弱的夜灯灯光下,白绩背对着墙抱着手臂,他耳畔总是萦绕着细微的说话声,似乎就隔着一面墙,断断续续,影影绰绰,像蚊子哼一般扰得人不得入眠,他支起手臂,一脸暴躁地亮起手机。
十二点半了,他妈的哪儿来的声音?!
白绩犯病的时候会整宿失眠,现在虽然好多了,但仍旧入眠难,易惊醒。半个小时前,他刚蓄了浅浅的睡意,就被一阵咚咚咚踢墙声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