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我们还有可能吗?”
郑岚想到分开的那一天,他站在机场的玻璃窗以内,问自己这句话。
郑岚常常会有关于机场的梦。
因为那天起雾很大,他几乎看不清楚裴宴离开的身影,所以有时候做梦也会走神。
郑岚差点在椅子上睡着了,当时那个背影模糊的人正躺在他对面的小床上,盖着属于他的被子。
裴宴这么无赖,郑岚只好带他上来。
他的休息室里除了床单被套,几乎没有什么属于他自己的东西。
小书桌上只放了基本专业书籍,床头柜里是备用的充电器、零钱和写满字的笔记本,地面一尘不染。
裴宴只一眼就看了个全,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
房间狭窄,郑岚只在裴宴身边站了片刻,就说:“我去倒茶。”
郑岚回了办公室,从柜子里拿了一罐碧潭飘雪,等水烧开,又泡上三分钟,白色花瓣慢慢浮上来,像深绿湖水里的一叶扁舟。
凉了一会儿,郑岚才端着茶杯走回去。
他轻轻地推开门,裴宴没有站在原来的位置上,而是躺上了床。
郑岚脚步一顿,手里的茶晃出两三滴到他手背上,烫得他无声缩了缩眉头,快步走进去把两只杯子放下了。
他这时才仔细地去看睡在床上的裴宴。
其实郑岚第一次见到裴宴就觉得,这人帅得有点让人上头,不太像个能存在的。
他那时候只是感慨,女娲造人的时候手竟然也有稳成这样的时候,后来裴宴和他在一起了,郑岚时常会摸摸他的眉毛眼睛鼻子,像钻研什么一样。
裴宴就笑着来亲他,亲到郑岚双眼模糊,什么帅哥站在自己面前都分辨不出来了。
郑岚想他的姿势其实和总是躺在这里休息的自己有几分像,可能进了这间房,他们都是满身疲惫。
中午余越说的那些话,郑岚全往心里去了,他就是这样的人。
容易念念不忘折磨自己。
看了一会儿,郑岚才想起将衣柜里的被子拿出来给裴宴搭上。
此刻很安宁,可是过去仍然沉甸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