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滚到一起的?他脑袋上囫囵下了场汗。
郑岚悄悄翻了身去看他。裴宴闭着眼,五官棱角分明的,凶得很的样子。
谁说不是呢?
郑岚拿手指碰了碰他的鼻尖,又倏地收了手,放回被子里躲好了。
他刚闭了眼,裴宴怀抱收紧,下意识地将他包起来。
额头被裴宴的下巴抵着,郑岚一瞬间又有些想哭。
他抽着气,在裴宴光.裸的颈窝里沉重地呼吸,没几下便把裴宴弄醒了。
裴宴握着他的下巴尖将他的脸抬起来,问:“哭什么?”
郑岚怕裴宴生气或者不耐烦,怕裴宴觉得他总是矫情,不识好歹,嘴一抿便没了声。
然而裴宴今天没有,手指屈着在他眼皮下刮了一圈儿不存在的眼泪,凑上来含住他的嘴唇。
此刻的温情多年没有过,郑岚攀着他的肩膀,任裴宴摁着他的后脑勺,越亲越发狠。
吞吐着,郑岚喘着气,断断续续同他诉衷肠:“今天看了别人的婚礼,我在想……本来我们……也有一个。”
话进了裴宴耳朵里,他忽然停了下来,拉开一段可以说话的距离,双目猩红地望着这扮可怜样的人。
“为什么现在要说这种话?”
郑岚拨浪鼓一般摆着脑袋,从他怀里退出来,背对着他,掀了被子盖住头顶,那一团棉被一颤一颤的,看得裴宴心烦意乱。
他翻身起来,却见自己全身上下只套了条宽松的大裤衩,还支着,又折回去,扒拉开郑岚的被子,将人扳过来对着自己。
“我想睡你。”裴宴说完,捧住他的脸亲上去。
【……】
郑岚在床间昏睡,万寒的电话已经打了接近二十个,裴宴因为烦关机了,这会儿才想起要给她回电话。
他叼着没有点的烟,靠在床头,一下一下拨弄郑岚洗完澡又湿掉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回应万寒的愤怒。
“对,在我这儿。”
“把他怎么了?真没怎么,他睡着呢……”
“行了,我会送他回家的,改天再来给你暖房。”
电话一挂,他扔了烟头,钻进被窝里,又把郑岚拖过来抱住。
地上脱的衣服全都没管,现在裴宴就想搂着人睡觉。
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招待。
第二天清晨,郑岚在头疼欲裂中醒了。他抬手碰头,却抵到温热的皮肤,一睁眼,裴宴还睡着,仍像头狮子一般。
郑岚收了手,在他鼻尖上吻了吻,才挪着身子下了床。
脚一踩到地上,就像触了玻璃碎片那般疼,好在裴宴有良心,都帮他清理干净了。
只是衣服还乱七八糟扔着,郑岚把自己的理出来,好在是一切开始之前就脱掉的,只有一些洗完澡出来时带落在地上的水珠。
他很安静地换了衣服,又顺手把裴宴的都带走了,扔进洗衣机里。
正要走时,发现自己忘了拿电话,再折返回房间。
裴宴却已经醒了,抵着床头坐着,在看自己的手机。
郑岚走过去拿了另一只放在床头柜上的,被裴宴拉回去,身子撑不住,他只好膝盖跪在床边。
“怎么了?”郑岚问。
刚从一张床上下来,郑岚声音里诸多千回百转,裴宴哪里听不出来?
今日之前两人见面还是莫名其妙的剑拔弩张,裴宴觉得这次很值。
只是问题始终不能这么算了,他也还没弄明白,郑岚到底怎么想的?
“加个微信。”裴宴松了手。
郑岚没料到他会说这个。当初分手,裴宴从机场走,郑岚自己打了车回学校,在的士后座无止境地流眼泪,把司机都吓着了。
但人是从机场接到的,大概司机每天都能看到和郑岚差不多的情况,安慰的话一套一套,全都没往他耳朵里进。
裴宴走了。
郑岚打开手机,那一天删掉了他的微信。
扫了二维码,却发现裴宴已经换了头像。是一张在酒店拍的照片,男人倚在阳台上,背后是连绵无尽的雪山。
点了添加,郑岚在裴宴眼皮子底下规规矩矩给他备注好名字,要从他怀里退出来,又被搂着腰带上床。
“怎么醒这么早?”裴宴问他,摸着他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