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紧急时刻,黎画反而冷静了下来:“玉微道君觉得,我体内还有婴灵,能对裴姑娘做什么?”
这话说得直白,令玉微道君脸色有些难堪,就像是藏掖在私下里的小心思,突然被人戳穿了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他唇线绷直,依旧态度强硬:“让裴名下车。”
玉微道君是铁了心要见裴名,见黎画没有动作,连一刻都等不下去,直接伸手掀起了马车的车帘。
黎画的心跳停了。
他没有说话,是在储物戒里找符纸,看有没有能障目的符纸,想先帮醉酒的裴名糊弄过去。
谁知道玉微道君这般心急,不等他翻找出符纸,便已经掀开了车帘。
风簌簌吹过枝叶,空气微微凝固。
裴名斜倚在另一侧车窗,黑发流泻在身后,面上的轻纱微浮,半阖着双眸,骨节明晰的手掌间叩着一只酒坛。
黎画看着眼前这一幕,下巴都快要惊掉了。
满地的酒坛消失不见,只余下裴名手里那一坛未喝完的烧酒,眨眼之间,他便重新布下障目幻术,成了往日里女装时清泠的模样。
而这一切,都是在掀开车帘的那一瞬间完成的。
黎画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该惊讶他惊人的行动力,还是该惊讶他根本没喝醉酒。
他还以为,裴名喝得都说胡话了,定是会暴露无臧道君的双重身份。
“师尊,你找我?”
裴名没有动作,只是轻抬起眼眸,神色懒洋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