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车,回到老宅里,年稚瞬间感受到一楼大厅里的氛围冰冷异常。
沈曼女士正黑着脸坐在沙发上,见到季老夫人和年稚回来,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妈,小稚,你们回来啦。”
“曼曼,你不是去参加朋友的婚宴了吗。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沈曼女士一提到这个,表情瞬间冷了下来。她拉着季老夫人在沙发上坐下,“新娘那边有个伴娘嘴里不干不净,旁敲侧击地给我透露有个叫年稚的纠缠季初,昨天晚上还把她小姐妹打了一顿。我看着那些人的小把戏心烦,还是回来好。”
说完话,她才注意到一边的年稚还站在原地,“小稚,你怎么还站在那,快过来坐。”
嗯?沈曼阿姨竟然没有生她的气?这难道是什么新的惩罚人的招数吗?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不出岔子的。
年稚再次低着头,“奶奶,阿姨,对不起。”
两位长辈异口同声,“你道什么歉?不用给季初那小子打掩护。”
啊?什么?
打人的不是她吗,跟季初有什么关系?
年稚被自己心里的灵魂三连问懵了,事情的走向好像有些出乎她的预料。
沈曼女士见年稚一脸难为情,叹口气上前拉着年稚的手,“小稚,你放心,阿姨和奶奶一定给你做主,决不让你受一点儿委屈。”
“阿姨,不是......”
季老夫人以为年稚还想替季初辩解,“好了,小稚,你不要再解释了。这件事是季初犯的错,责任就应该他本人来担,我们季家可绝不惯着这些歪风邪气。”
年稚默默把心里给自己点的蜡烛往旁边挪了挪,给季初也点上了一根。
眼看奶奶和沈曼阿姨的样子明显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她也没办法解释,只能祈祷季初一会儿能有个好运吧。
“刘妈,季初呢?”
沈曼女士注意到从书房端着茶壶下来蓄水的刘妈,想起季伯礼好像说过今天找季初有事要谈。
果然,刘妈指了指书房,“回太太,少爷和先生正在书房谈事情。”
“叫他下来,就说我和妈有事情要问他。”
刘妈深深地明白,虽然季家看起来是季老先生和季先生当家作主,现在轮到了季少爷的手里,但家庭地位真正地排下来,季老夫人和夫人才是靠前的那位。
因此丝毫不敢耽搁,把水壶往旁边一放,就这返回去叫人了。
刚好季伯礼父子两个人重要的事情也谈完了,他俩一听楼下在叫人,理所当然以为开饭了。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还没站定,就听见季老夫人语气冷淡地喊了声,“跪下!”
季老夫人别看现在是个慈祥的奶奶,年轻的时候也是威名在外的一方大佬,直到晚年才渐渐变得祥和起来。
无论是季伯礼还是季初,小时候都没少挨过季老夫人的批评,因此听到她这么中气十足的一声,父子俩均是膝盖一软。
沈曼女士瞪了来凑热闹的老公一眼,补了句,“季初,说你呢。”
季初没说什么,脱掉外套搭在一旁的沙发上,走到季老夫人和沈曼的面前,跪了下去。
年稚一看这个阵势,连忙跑过去跪在季初旁边,期间还给他递了个抱歉的眼神。
“奶奶,阿姨,你们听我说,这件事真的和季初没有关系。”
这句话是诚心实意地说出来的,毕竟季初这些天的表现,作为一个商业联姻的丈夫来说完全合格,她并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况且年稚最初的目的只是退婚,如果因为一己之私连累了其他人,那和行事不择手段的年宏就没区别了。
“小稚,现在长辈们都在这里,你把昨晚的事详细给我们讲出来,奶奶给你做主。”
年稚不敢隐瞒,连忙从季初昨夜去公司开始,把详细过程娓娓道来,“季初今天早上来找我的时候,一看就是在公司加了一夜的班。整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我善妒还爱吃醋,行事也跋扈不懂礼数。”
她顿了顿,最后还是忍着不舍,把那句早就准备好的台词说出口,“我这种粗鄙的人配不上季家,奶奶,叔叔阿姨,对不起。”
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一腔善意,也对不起你们最初对我和季初的感情施予的厚望。
沈曼跟季老夫人对视一眼,上前把年稚扶起来,“傻孩子,不就是打了个居心叵测的人,你这才哪到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