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因为谢相迎擅自去都察院翻卷宗的事,凌琅在百官面前罚了谢相迎一个月俸禄,也不知是不是还在伤心。
谢相迎有些冷, 半张脸几乎都埋在被子里。
久病的人面色带着些潮红,凌琅静静看着,忍不住伸手触碰眉梢那颗细细的红痣。如玉的指尖带着凉意,谢相迎缩了一缩, 紧闭的眼睛睁开来。
近在咫尺的是张俊朗的脸,这人长的好像凌琅。
凌琅!
意识到这人是谁, 谢相迎突然瞪大了眼睛。
“陛下。”
谢相迎猛地坐起身, 心道自己方才在梦里骂的畅快, 可别秃噜了嘴被这人听到。
“帝师。”凌琅弯了弯眼眸, 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谢相迎看这架势,像是没事, 一颗心也就放下来。听说这小子前些日子刚把都察院撤换了几个心腹, 从凌倾允那抢到点东西, 估计这会儿正高兴着呢。也不知道过来看自己这个冤种做什么。
“陛下怎么来了?”谢相迎问了一句。
凌琅道:“今儿早上在北苑猎到头鹿,想着帝师院子里有烤架,就送来了。冬日里天凉,帝师就别再吃那些凉东西了。”
这小子知道他昨天吃过凉东西,也不知道派了几个探子盯着竹篱。谢尹手底下没兵没权的,这不是浪费资源么。
天子驾临,总在榻上待着不是个事儿。谢相迎慢吞吞把腿从被窝里挪出来,在床边适应了一会儿。墨色的头发垂在肩头,有一些顺着脖颈下去,被压在寝衣之中。修长的手指将松垮的衣带系好,顺道将头发扯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