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个人终究是被凌琅毁了。
“我不想听了……”
顾斐然望着矮榻上魂不守舍的人,握紧了拳头。
谢相迎没有全部听信张翎与顾斐然的话,但怀疑的种子一旦被种下,就会在心头发芽,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肆意疯长。
往后的几天谢相迎没有再吃药,凝云送过来的药,他悉数喂了盆里的花,池里的鱼。
自停下药的那一日起,谢相迎便没有再咳过。
身上有了力气,心却越来越冷。
谢相迎始终没有停下自己的计划,他要赶在秋日到来之前让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离开北齐,去了千里之外的燕国。
卓萤看着在马厩挑选马匹的人,蹙眉道:“一定要骑马去吗,反正是做做样子,让阿召坐马车替你走几里地就是了。”
“不。”谢相迎拍了拍那马的脖颈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离开北齐的人是凌倾允。”
谢相迎眸中跳动着自由的火,顾斐然已经把棺材做好了,很快,很快他就要摆脱谢尹这个身份。
到时候什么张念汝,莲生,都与他无关,凌琅往后种种都与他无关了。
“就这匹吧,看起来真壮。”
谢相迎拉着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骏马,威风凛凛,十足漂亮。
他会穿着摄政王最威武的衣裳,前往燕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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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八,艳阳烈日照在北齐干涸的大地。
谢相迎戴着青铜鬼面具,一席玄衣,骑在枣红色的骏马之上。
他回望这个徒步走过无数次的宫城,久久不能回神。
倘若不是顾斐然告诉他这么多,他离开之时应当会有诸多不舍。
身后的车队还在准备。
城门内,穿着嫣红色芍药宫裙的女子策马而来。
“皇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