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凤池坐在凳子上, 三指正要落在腕上,秋鸣突然往那腕子上盖了层薄薄的帕子。看病向来讲究望闻问切,见不着人只隔着帕子摸脉相是很不合理的, 齐凤池每每见这样的病患总想提醒两句, 但想到这些个人都不是听劝的,还是忍住了。
谢相迎静静看着,片刻后只听得齐凤池回道:“回公主, 陛下的话,这位姑娘的病乃是怒火攻心,心力憔悴所导致。往后,想来是离不了榻了。”
谢相迎的心在听到这句话时狠狠揪了一揪, 宜珠是那样好年华的一个女孩儿,往后时光怎么能在病榻上度日呢。
四下一时无声, 帐内又传来几声咳嗽, 谢相迎想亲眼看一看, 却又觉得身份不大合适。他拉了拉凌琅的衣袖, 正要悄悄问问能不能偷偷看一眼,蓦地, 不知从哪儿冒出个粉嘟嘟的孩子来。
那小人儿穿着冬衣, 被裹在毛领子里, 直往谢相迎这边蹿。
“舅舅,舅舅,我要娘亲。”
小孩儿泪眼汪汪的,嘴里叫了两声,抱住了周晏的腿。
周晏将他抱进怀里,安慰道:“舅舅抱你,奕儿不哭,娘亲的病很快会好的。”
“舅舅?”谢相迎看了凌琅一眼。
凌琅道:“这个是定和公主的孩子,凌奕。”
打从今日起,慕奕便是凌家的孩子了。
宜珠的孩子。
谢相迎看着周晏怀里哭得厉害的凌奕,一时心疼的厉害。
凌琅见谢相迎喜欢这孩子,心下蓦地有了新的盘算。
几人在屋内待了小半日,直到出来时谢相迎仍是满面愁容。
凌琅见他心情低落,拉过他的手道:“小齐郎中医术高明,定然可以治好宜珠的,你不若就在盛京住些时候,也好常常看望宜珠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