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怀一个正被禁足的皇子当然不想正面跟他爹碰上,连忙扯着池虞道:“不怕,下山我走前面,你就是摔也先把我砸死。”
池虞无语半响,“我素来行得稳当,要摔也是你摔。”
好端端地咒她摔跤做什么?
小沙弥连忙带路。
就在他们下山之际,另有年轻的僧人带着一行人来到了禅房前。
一念法师闻声而出,早早立在门旁,脸上淡笑不减,但是气度却迥然不同。
对着来人,不迎也不避,只是把那抹淡笑放大。
“皇兄,来得好快。”
元庆帝手一抬,挥退了身后跟来的人,就连灵山寺的僧人也十分识趣地退避走远。
青石铺地,枯黄了的野草从石缝里挣扎伸头,在帝王精致的皂靴下寸寸折断。
“六弟才是,好快的手。”
“时也命也。”一念法师微微欠身,似乎朝着皇帝弯腰行礼,又仿佛在做一个谦让的姿态,“机缘巧合罢了。”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就不该再做多余的事。”
“圣上哪里话,贫僧早已望岫息心,做一林下神仙。”
隔着几步的距离,这一对宛若照着镜子长的兄弟,各执一词,无人软下态度。
过了须臾还是一念法师双手合十,说道:“我知圣上勤民听政,旰衣宵食,一心想要拔除大周的沉疴宿疾,贫僧也是葵藿倾阳,一心向着圣上,在我佛跟前,日日祝愿圣上治理之下,大周海晏河清、重乐太平。”
元庆帝看着他半响,轻声道:“做你的神仙去罢,红尘事红尘了,朕自己处置。”
皇帝微微扬起下颚,那双眼睛落在他孪生兄弟身上,极其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