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弦深吸一口气,身上的痛楚稍稍减缓。
厚重的云层让人不见日光,但是他心里一估算,距离他被埋伏,厮杀到仅剩下他一人,大概过了一个时辰。
太阳,快要落山了。
他想起了池虞。
若不是这对阴阳镯,他们也许就不会有诸多的牵连。
又或许——他早已经失去了反抗的余力而被滕略俘获。
然他深知,如今的他不能。
被俘获后池虞与他交换,落入北狄蛮夷的手中,她不会比自己好过。
所以他一直告诉自己,必须得动!
从生冷僵硬的身躯到每一根指头,他在调息的同时逐一调动,让它们保持活动的机能。
他宁可战死,决不能被活捉。
在那轻微的簌簌折草声中,他缓缓睁开蒙着血雾的双眼。
交战一触即发,斩月刀上的血从不嫌多,也从不贪婪,血珠子飞溅四射。
每一次,都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毙命的招式。
呜——
悠长的金笛声远远传来。
大地在震动。
霍惊弦反手刺穿一名北狄士兵的胸膛,收刀之时在场已经只有他一人摇摇晃晃站立着。
他眯起眼,眺望远处,只看见一片跳动的黑点。
显然他的这次突袭打乱了别人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
他们是来收漏网之鱼的。
霍惊弦捂住胸膛,急喘几息,看向四周的血海,满眼都是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