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时分, 他仍在池府。
池虞的屋子,池虞的床榻上。
这一次,他没有和池虞交换。
霍惊弦抬起左手, 手上的阴镯毫无异样,仍然是黑水光润, 圈缠绕的黑色不知名的金属也完好无缺。
霍惊弦对着镯身端详片刻,闭上双眼,长睫投下一片青黑的阴影。
池虞应是无恙。
鸟儿已经在面婉转清啼,房间四周也渐有人语声。
“得报官!”
“不能报官!”
四方的院子里, 白神医吹胡子瞪眼和两个小姑娘在争。
“出这么大的事, 都快闹出人命来了!你家小姐到底去哪了?还不快快把人叫回来!”
半月:“小、小姐事情处理完了自会回来!”
新月附和:“自会回来!”
“你们一个两个,都讳莫如深的, 莫非是因为那位公子的缘故?”白神医手捋着胡须, 又意味深长道:“难不成, 他是你家小姐的……萧郎?可以啊!胆子够肥……”
话音落下, 白神医忽然、立刻, 察觉后颈有些嗖嗖凉意, 仿佛被人塞了一捧雪。
“世、公子?!”半月看着他身后的人惊呼。
白神医转身,不由也感慨池三小姐的好眼光, 若是这样的珍玉放在一堆凡珠里, 怎会不引人瞩目。
晨曦的柔光打下屋檐,霍惊弦披着玄黑的袍缓步走出。
他五官生得极为大气,眉如利剑眼似瑞凤,身长健硕, 但不显粗旷笨重, 穿上衣服的时候,那些充满力量的肌肉就很好的掩饰在了华服之下, 一身矜贵不可言说。
有这般长相又如此好体魄的公子,在燕都寥若晨星,难寻其二。
谁能再把他想作土匪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