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脑海里逐渐模糊的人影重叠, 一张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印入眼帘。
熟悉是她那张艳丽的脸, 陌生是她看不懂的神色。
其实面前的女子模样并不是很像西丹人,她的五官不及西丹人那般锋利立体, 才不至于在大周那么多年让人惊怪。
池虞生得像她, 然又更倾向了大周人的柔,只不过那双略显得颜色浅淡的瞳孔和她倒是一模一样。
“娘?”
刚刚开口吐出一个字,池虞眼圈就红了,早就涌上来的眼泪不受控制落下。
“阿虞。”乌兰图娅似乎叹了口气, “娘不是说过吗, 女孩子也不要随意落泪。”
西丹人养育孩子常常和猎鹰训练雏鹰一样残酷。
折断翼骨,推下悬崖。
飞起来的才能占领高空。
池虞的不服输的性子极大部分是受了乌兰图娅的影响, 而另一边则像极了燕都贵女的做派。
一不顺心如意就哭哭啼啼。
池虞也想克制住眼泪,然而她无论是深呼吸还是转开视线,那泪珠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下。
她抿着唇,抬起袖子用力擦,把眼角都蹭红一片。
“可你也从没有告诉我,你不是大周人啊!”
乌兰图娅看着她明明哭得都停不下来,还倔强昂起的脸,心底到底还是一软。
她把马鞭握紧,微微在身侧晃动,“娘是西丹人让你为难吗?”
池虞沉默下来。
怎么不为难?
她如果流着一半大周人的血,又流着一半西丹人的血。
要如何坚定站在原本的立场上。
霍惊弦是早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