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来,花枝发出簌簌的声响。
“将来,我也必然埋于此。”
池虞喉咙哽咽住了,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乾北军,没有温情与诗意。
只有铮铮铁骨和豪情壮志。
或许他们觉得为军令而死,死得其所。
挞雷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怪过她的莽撞,没有指责过她的任性妄为。
“……是我害了他们。”池虞却紧紧握住他的手臂,潸然泪下。
“所以我没办法像你们一样,平静地接受,然后平静地生活。”
除了第一日的悲戚,随着第二日的太阳升起,整个乾北军就只有她还在哭泣。
就连冯铮也神色如常的开始协助霍惊弦处理军务,并没有一点失去十年至交好友的伤感。
他们对生死的习以为常已经到了冷酷的地步。
仿佛所有的悲伤就浓缩在她一人身上,逐渐将她压垮。
她找不到宣泄的地方,又无法原谅自己。
就像是一个不断被压抑巨物,不在宁静中爆发,就在宁静中自毁。
“你若死在那里,我也会彻底崩溃。”霍惊弦把脸侧贴像她的脖颈,“幸好,还有你回来了,不让我一无所有,输得彻底。”
失去挞雷、同袍战友,霍惊弦不是不痛,只是他已经在无数次地失去之中找到了放置悲伤的地方。
不让那些负面的情绪把他打倒。
他将无数次告诫自己的话,缓缓说给池虞听。
“放过自己,好好活着。”
池虞哭得身子微颤,点了点头。
——“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