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是听从了自己枕边人的
劝说,还是自己选择了正义的声音,这都是好兆头。
“小姐,有一封巴黎来的电报,来自萨拉萨蒂先生。”帕斯卡敲了敲门。
小提琴家的欧洲巡演此时已经来到了法兰西首都。
巴黎?乔伊疑惑地转过头。
萨拉萨蒂先生会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专门从巴黎给她发个电报呢?
接过薄薄的那张纸,她迅速扫了一眼。
心头一跳。
然后越跳越快。
“怎么了?”劳拉小心翼翼地问道。
“劳拉!”乔伊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猛地跳起来抱住了她。
“我有把握了!”
议会辩论的那一天,圣若梅广场上挤满了人。整个广场几乎成了一片玫瑰花的海洋。
警卫费了很大力气维持市政厅内外的秩序,广场上的人太激动了,几乎快要将外墙窗户上的玻璃给挤破。
鉴于之前曾经发生过的暴力行动,议会采取了严格的管控措施。议事厅在这一天提到了最高警戒程度,除了登记在册的出席人员、少数取得了资格的记者和其他在市政厅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他人一概都会被拦在门外,不予进入。
时间就要到了。
乔伊看了看休息室里的挂钟,嘀咕一句:“啧,他果然晚了。”
她原本拉了安东尼奥来现场给她打气,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建筑师先生就接到了通知——世博会建设委员会刚好要在这场辩论之前半小时召开紧急会议。
哦,才不呢。
她隐秘地笑笑。
她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要开这么紧急的会议,紧急到甚至还要拖堂。
没关系,反正安东尼奥现在的身份摆在那儿,等到委员会的会议结束,他再入场也不会有人拦他。
而到那时,她的砝码也就到场了。
她深呼吸几次,迈步走向了议事厅。
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微社恐患者需要当众发言……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被一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费尔南德斯小姐,你居然支持那个不忠的恶毒女人。你不怕
下地狱吗?”那人满脸威胁。
有些陌生的面孔,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的。
乔伊忍不住冷笑一声。
不好意思,她还真不怕。
“先生,你这么厉害,跟我说什么。”她轻笑着指了指大玻璃外的人群,“去跟她们说呀。”
那里有人举着木棍和锤子,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大楼,仿佛随时准备在情况不对时砸碎玻璃,跳进来纵火。
那人一时语塞:“……”
“怎么,不敢呀?”乔伊摇摇头,嗤道:“放心,我不会因为你不够勇敢而嘲笑你不够男人的。你有权利胆怯。”
“——这正是我们想要的平等。”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乔伊已经绕开他,径直走进了议事厅。
这么一打岔,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紧张了。
“等等!”一个年轻人从远处飞奔过来,却像顾忌什么似的压低了声音:“费尔南德斯小姐!请等一下!”
他终究没有赶上。
乔伊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而他则眼睁睁地看着大门在自己面前关上,警卫拦在了面前:“这位先生,议事厅辩论已经开始,需要有特殊身份登记才能进入——您是?”
“玻阿巴·阿巴斯——何塞·阿巴斯的儿子。”
他有些焦急地恳求道,“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告诉费尔南德斯小姐,”他小心地压低了声音,时不时瞥一眼远处那个随时可能打开的会议室大门,“我可以进去吗?”
“不好意思,先生。辩论已经开始了,您不属于获准进入的人员范畴。”警卫仔细地过了一遍名单。
玻阿巴失望地叹了口气。那可怎么办?
心里鼓足的所有勇气就在这一刻几乎消失殆尽。
他本来就不该多管闲事的吧。
更何况,那个人是他的父亲。
如果被他发现自己打算做什么,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他心头涌起说不出的滋味,拖着沉重的步伐向走廊深处走去。
“玻阿巴?”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身边响起。
“呃…
…安东尼奥?”玻阿巴惊讶地转过头,“你不是应该在那个会议室里开会吗?”
安东尼奥一摊手:“现在在废话阶段,实在没兴趣。我只要再等10分钟,过去投个票就行。”
玻阿巴犹豫再三,终于开了口:“……安东尼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或许应该告诉你。”
“关于你那位客户小姐的身份。”
“核验身份。”由于代替了法庭的智能,本次议会辩论也需要完成像庭审一样严谨的流程。
“控方当事人,劳拉·德莫。”
“诉方当事人,马太欧·德莫。”
“诉方辩护人……”
终于轮到自己了。
乔伊紧张得脑子一片空白,她会是第一个发言的。
“控方辩护人兼证人,乔伊·费尔南德斯。”
“请你向上帝宣誓,你的证言是尽你所知,毫无隐瞒,完全据实陈述。”
“我发誓。”
“你是否知晓,如果你在发言中作伪证,你的所有证词将全部无效。”
“我知道。”
“很好。”议员忽然奇怪地笑了笑。那心满意足的模样,让乔伊莫名地联想到了准备收网的猎人。
她心中最隐秘的一根弦忽然动了。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那么——乔伊·费尔南德斯,瓦伦西亚的费尔南德斯公爵之女,你是否确认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