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转了下眼珠,把那些念头都驱赶走。
可能是她没有分寸。
附中这几年扩招后,运动会格外热闹。
除了比赛,还有各种各样的活动,操场门口摆了很多摊位,学校的社团平时里的活动很少,只有运动会和各种晚会才有发挥的余地,所以都很卖力。
惊蛰的同桌叫周寻月,她高一下学期就和惊蛰一个班,基本稳定在年级前十,她戴一副五百度的近视镜,身高一米五,体重不足八十斤,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她学习并不算很努力,至少所有人眼中如此,上课容易困,常常走神,非常喜欢看课外书,每次老师都会语重心长告诉她,如果她能全力以赴,会有更好的成绩。
她也经常唉声叹气,但要她一心扑在学习上,对她来说不异于一种折磨。
她会很多东西,她的母亲是研究语言的,受母亲影响,除了英语,她还会俄语法语和西班牙语,不是很精通,但几乎都是可以完成日常交流沟通的程度。
她的奶奶是个大学音乐教授,她的小提琴是奶奶亲自教的,奶奶有个乐器房,里面收藏了各种乐器,她基本都摸过,会一些管弦乐乐器。
她的父亲是个昆虫学家,她家里有很多标本,她对昆虫也很有兴趣和研究,她有一个画册,很厚,已经画满了,每一页都是一个昆虫,画了各种角度。
她感兴趣的很多,看起来什么都游刃有余,不过她的志向却是成为一名……法医。
事实上一班很多类似的同学,除了学习,还有很多技能傍身,也并不都是埋头苦读的学生。
学校有各种竞赛,会有各种人报名,惊蛰都没有试图参加过,她所有的精力应付考试已经很吃力了。
周寻月是编辑部的记者,他们校报有个摊位在门口,所以几个人这会儿聚在这儿。
他们在负责收集运动会的趣事、照片,还准备了去年的季刊发送,封面是周寻月拍摄的附中图书馆,某天的傍晚,天空是妖艳的诡紫色。
惊蛰抱着刊物站在旁边,有人过来她就递一本。
秦雪和陶晶晶过来找她玩,周寻月跟人打了招呼,然后礼貌地走开了一点,给三个人聊天的空隙。
秦雪看周寻月走了,小声说了句:“你的同桌怎么都是这种神级人物。”
高一上学期是林骁,一年都没换过同桌,因为班长以权谋私极其过分,谁也插不进去,好几次秦雪都求他,班长不为所动。
最后他只好跟陶晶晶说:“班长要不是喜欢惊蛰,我倒立吃屎。”
虽然陶晶晶也这么觉得,但听她对自己如此狠毒,不由表示敬佩:“班长要是不下手,都对不起你发这个毒誓。”
那时候两个人还在感慨,为什么附中就不能一年一分班呢!为什么就不能不按成绩排班呢!
为什么班长就不能成绩突飞猛进一路高歌,直通一班。为什么两个人不能一直在一起,为什么要分开。
两个人扼腕长叹,悲壮程度堪比自己要和对象异地恋了。
高一下学期惊蛰的同桌的是宋子竟,宋大哥也是个神人,从小跳过好几级,以至于是他们班里最小的一个,学习成痴,经常做出点正常人看不懂的事,脾气显得非常怪,而且情商堪忧,男生女生都不喜欢跟他坐同桌,虽然大佬很强,但嘴巴丝毫情面都不讲,很容易被中伤。
没想到跟惊蛰坐同桌之后,大佬终于转性了,都有人情味了,说话都温柔了,可能是惊蛰身上气质太干净了。
如果不是大佬心里只有学习,且比同班人都至少小个三四岁,心态还跟小孩似的,秦雪都怀疑大佬喜欢惊蛰。
因为宋子竟只对惊蛰温柔,所以惊蛰跟他坐个一学期的同桌。
高二两个人还在一个班,不过高二的老师不喜欢男女同桌,所以惊蛰换了新的同桌。
周寻月在学校也很出名,每年的电视采访,这位几乎是学校的代名词,初中时候无人不知,知识面非常广,涉猎很广泛,自信心强,不怯场,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之前不少人调侃她智慧的大脑压制了身体的增长。
她的新技能层出不穷,经常给人猛不丁来一下,让人惊叹:天呐,她竟然还会这个。
然后再次怀疑她是不是穿越来的。
幸好她不是那种什么都玩了照样考第一的人,不然一班得崩溃一半。
周寻月也是个很难搞的人,她精力过于旺盛,以至于招来很多妒忌和排斥,她有过很多朋友,但都不长久,甚至有一任朋友公开吐槽她精神有问题,让她去挂精神科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说正常人不会像她一样亢奋。
不过她和惊蛰关系不错,惊蛰以前是她前桌,今年开学老师不让男女混坐之后,她主动问惊蛰,要不要一起坐。
秦雪觉得惊蛰也是个很神奇的人,她人缘很好,据说周寻月跟谁玩,大家都会自动远离,不过这会儿惊蛰站在这儿,刚刚一群人围着跟她说笑,就看出来,惊蛰跟周寻月玩,并没有影响她的社交。
而且不知道是因为惊蛰的原因还是大家对周寻月改观了,有惊蛰在,其他人对周寻月也没那么疏远了。
惊蛰听她那么问,不由笑了笑:“一班很多都很厉害。”
陶晶晶很羡慕这些智商高的人,闻言不由感叹一句:“我觉得周寻月家里的基因太牛了,她堂哥也是,高三风云人物,号称行走的大百科,图书馆常驻人口,你要是去那边自习,肯定能看到他,经常坐在一楼报架旁,手边堆的都是书,他看书又快又杂,两届语文竞赛都是第一名。”
惊蛰点点头,她知道,也见过,寻月的堂哥,在高三文科一班,叫周不言,学习很好,人也很好。
秦雪忍不住说道:“他们一家名字都好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