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族医那里的学习过程单调又枯燥,每天除了磨药粉就是搓药丸。年长的几个医忍眼睛已经花了,在这个书本比粮食还贵的时代,辨认药物的学习只能靠口耳相传。
叶狭长是什么?
顶端花序分裂又是什么?
味甘微苦,她知道。性平,又是什么?
要不是看在她动作伶俐,族医可能就直接将她扫地出门了。
同期的另一个女孩本来表现得很不错,可惜没过两天,她也被派来磨药粉了。
两个人一人对着一个石臼,手持石杵,恶狠狠的对无辜药草痛下杀手。
纱季杵着杵着,就偷偷抬眼打量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同伴。公主切,桃花眼,长到及腰的紫色卷发非常华丽。
小姑娘专心致志的磨着药粉,手下动作不断,眼皮都没抬一下。
纱季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忍不住开口道:“你磨的粉末都洒出去了。等会儿被族医发现了,会被批评的。”
“洒就洒了。把我开除啊。”
呃……
许多人拼命想进来的地方,她却不屑一顾的样子。这就是学霸的底气?
纱季回忆着之前两人一起学习的情景,她背得挺快的啊。难道是因为不想做这些小事?
“虽然磨药粉很枯燥,但是万事起步于小事。基础不打好,以后遇到紧急情况,也应付不来的。”
火核哥就这么说过。
“那你可以做这些。我不奉陪了。”紫发小姑娘丢下手里的工作,还踢了一脚。
石制的药杵滚到自己脚边,药粉沾到布制的鞋面。纱季用指尖取了一点,放在鼻下闻了闻。味甘,闻久了略有苦味,色泽粉黄,刚刚认过。没记错的话,这是族人用的批量最大,药效最好的止血药了。(注1)
就这样浪费了……
一丝怒意染上眼瞳,纱季强压着开眼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平稳心情,开口道:“捡起来。”
“我就不!”紫发的小姑娘也很硬气。“别来妨碍我。”
纱季快气笑了。她自己丢的东西,让她捡起来,这就叫妨碍了。那您老丢的东西,我还得巴巴的替你收拾?谁不是家里的小公主啊。
她冷漠的把自己的石臼和药材挪到远处,专心致志的继续磨药粉。
告辞。本公主不与脑瘫分高下。
背对着那边,也不知道她到底想明白了没有,反正和自己无关。
马上就要到中午,族医这里包管一顿饭。纱季收拾收拾就去上交一早上的劳动成果。
年迈的族医眯着眼睛,用指甲挑了粉末放进嘴里尝了尝,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她从袖笼里抽出一根药筹,准备交给新来的孩子去领饭吃,看到就她一人,于是多问了一句。
“治里呢?”(注2)
纱季摇头。“不知道。”
“你们不是在一个院子里吗?”
纱季低下头,不说话。
族医已经四十岁了。在这个平均年龄三十的世界,她可谓是见多识广,眼下这女孩的反应,马上就咂摸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已经递到手上的药筹被收了回去,纱季奇怪的抬起头。
族医拉起她的手,将人重新领回到学徒所在的院内。
宇智波治里蹲在一堆被打翻的石臼药杵中,紫色的大卷发披散在背上,像是院子里长出了一颗蘑菇。
纱季被推了进去,族医慢吞吞的关上院门。
“好好想想,你们两个都做错了什么。想明白了,再出来。对了,午饭没了,下午的工作也暂时不做了。”
为什么治里弄乱了院子,她也要跟着一起受罚?
纱季震惊,有心想替自己辩解,可是族医已经远去。她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老妇人拐去了吃饭的地方。
本来可以好好学习,白嫖一顿午饭。现在可好了,饭也没了,学也没学到。
“都是你!你自己不想学,那就别来啊!”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想来!被逼也有错吗?”
治里抬起头,漂亮的桃花眼已经红得发肿。想来没人的时候,她在这里狠狠哭了一场。
“干扰到别人,还理直气壮。太坏了!”
纱季憋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发泄情绪的词汇,只得不停重复太坏了你太坏了你是个大坏蛋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