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又笑了一下。
“大人,这便不必了,期限一到,我还是希望能和大人两清,互不相欠,再没纠葛才好,拜大人所赐,我们家有钱了,后半辈子都不用愁了,爹爹也有些认识的熟人,雇车,找人护送都是小事,便不劳烦大人派人送了,大人说呢?”
裴绍没说,从从容容的,还是只笑了两声而已。
返回驿站,妧妧便回了房,晚膳只简单吃了些东西,沐浴过后,她爬上了床榻,但却一直都没睡着........
终是过了好一会儿,她起身,到了自己的妆奁前,打开那妆奁的最底一层,纤细的玉手慢慢地拿出了几张被裁剪的整整齐齐的纸张,其上,尽是裴绍前些日子,在船上哄她玩乐时,随随便便为她写的一首首诗.......
那诗中,每一首都在说她,或她在写字,或她在梳妆,或她在烹茶,或她在添香.........
小姑娘一字一字地抚摸了过去.......
而后自嘲一笑........
苏妧妧,荒唐不荒唐啊.......
俩人在杭州府停留了七八日,玩乐了七八日。
他带她去西湖泛舟;陪她在闹市穿梭;看她吃糖人;为她燃放孔明灯;与她去看云海;一起去放风筝........
冷了他会抱住她;热了他会为她拭汗;渴了他会把水送到她的口边........
累了,他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会脱下衣服,给她垫在台阶上坐。
他对她无微不至,她自己都不曾对自己那般细心过。
而后八日后,她与他返回了京城。
回去的路上同来时所差无几。
那男人还是几近天天哄她陪她,差不多一直围着她转。
眼见着日升月落,一天一天的过去,妧妧竟想过,这船要是就一直这么走下去,再也不停了该多好......
她承认。
她对裴绍动了情。
她还承认,这或许不是第一次。
这男人很容易让人动心,很容易,很容易。
她已经很克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