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云雾缭绕,乐声靡靡,沈首辅接过妓-子递过来的酒,朝着裴绍微微一敬,笑着道:“以前把裴世子当孩子,和裴世子走的过于疏远了,往后要多多相处,多多热络才是。本辅忘了,裴世子今年多大来着?”
裴绍回之一笑,斜靠在榻上,微微眯着眼睛,动作很缓,有些慵懒地喝了他敬过来的酒。
“下官武德二年出生,今年二十有二了。”
沈韫眉头缓缓蹙起,慢慢地道:“哎呦,和大皇子差了两岁,裴世子还记得大皇子么?那个,嫡出皇长子,含着金汤勺出生,打娘胎里就是储君,尊贵无比的大皇子。嘶,真可惜啊!竟那般早逝,死的还那般惨烈,真是可怜!你,和他长得可真像!”
裴绍悠悠地晃晃杯盏中的酒,叹息一声。
“下官幼时体弱,七岁以前基本都居在了沐王府外公膝下,印象中与表哥只见过一面,好似是他八岁的时候去云南的那次,没想到竟是唯一的一面,确实可惜,外公与我母亲痛心不已。嗯,倒是不止沈首辅一人说我与表哥相貌相像........ ”
他说着喝了杯中残酒,而后摇了摇头,“沐王府的伤心事,不提也罢。”
沈韫笑了下,眸光暗沉,转了话题,慢慢地说起了昨日同皇上在户部尚书杨宗怀的松柳水榭看戏之事。
“裴世子,你和杨宗怀有仇啊!”
他提起这事,裴绍睁了眼睛,懒洋洋地起了身来,朝着沈韫靠近了一丝,敛眉低声道:“下官不知他是大人的人啊!”
沈韫低笑了一声,“是么?”
裴绍直了身子。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升官,下官就回云南继承外公的王位去了,好不容易发现些有趣儿的,能立个功,自然要表现。何况,杨宗怀前阵子打量我娘,我早看他不顺眼了!”
沈韫又是笑了一声,“是么?本辅还以为是裴大人估算错误,担祸的人恰巧没来,暴露了自己呢,呵呵呵.......别说,如若找个人担祸,制造成一场意外,嘶,本辅还真看不出来这事和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