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的美景更早到来的是寒冷。
一下车,几朵雪花落进她的领口,冰得她直跺脚。
地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走起路来易滑倒。
陆屿撑着腋杖走得极慢,每走一步,黎曼青都心惊胆战,索性掺着他走。
一只手提着陆屿的袖口,一只手握紧了他的小臂。
陆屿垂下眼,视线落在她冻得发紫的指尖上。
脚步停下,反手握住她冻成冰的指尖,紧紧地,温度逐渐传导过去。
“你……”黎曼青一怔。
却听他慢条斯理说:“这样扶,才稳。”
末了又补上一句:“天冷了,出门记得戴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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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黎曼青一觉睡到了十二点半,沉沉地埋在柔软的枕间。
昨天夜里,一个又一个的梦接踵而来。
她又梦见自己和陆屿在沙滩上做|爱,半夜惊醒时一身的汗。
不同往日醒后的回味和自行解决。
她看了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02:15,下意识竖起耳朵听隔壁房间有没有动静。
确认是一片寂静,才放下悬着的心。
他离得太近,以至于她做这样的梦后,有种隐匿的罪恶感。
后半夜,她梦到了从前和黎思、许哲文还有许思雯一起住在老房子里的时光,争吵声、打骂的痛感,吵得她梦境嘈杂一片,头痛欲裂。
一阵恶寒中惊醒,惊了一身虚汗。
黎曼青悄无声息地摸到浴室冲了个热水澡,再爬进被窝里,这才舒心地睡去。
醒来的时候,陆屿已经不在家中,靠在玄关墙边的腋杖也消失了。
餐桌上留着他准备好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