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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手在抖,但大娃却摇头说:“不疼。”

这时医生要替他清洗另一条腿,说:“女同志,抱着你儿子,这条腿疮面大,不要把血污搞的到处都是。”

陈玉凤接过了大娃。

这是她头一回抱男孩,不像女娃软嘟嘟,男孩混身硬梆梆的,他头上还有股汗臭,腥腥的,有点像韩超小时候的味道,跟甜甜蜜蜜的奶香味儿完全不一样。

想起韩超小时候也是这样臭臭的,陈玉凤不由多闻了闻。

大娃也僵着身体,没叫,没挣扎,盐水喷上去,他突然就开始迸眼泪了。

“疼就哼一声,没关系的,你看我刚才叫的多大声?”蜜蜜说。

大娃迸着眼泪,闭上了眼睛,这小傻丫头不会懂的,自从妈妈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抱过他,闻过他的臭脑壳了,他想闭上眼睛,沉沉睡一觉。

就好像小时候在妈妈怀里一样。

想想温柔的妈妈,大娃真怀念她啊。

膝盖缝了两针,小腿倒不用缝合,但必须仔细挑泥沙。

水泥沙子,不彻底清理干净,伤口即使包扎了也会感染,感染也会赞成留疤。

而军医院处理这些事向来粗枝大叶,因为他们处理的大多是军人嘛。

医生挑了几分钟,再细细包扎好,抬头一看歪着脑袋的小男孩,惊呆了:“这小子心脏得多大,没打麻药生缝伤口,他居然能睡着,他不疼吗?”

“嘘,让他睡会儿吧,娃也累坏了。”陈玉凤说。

“妈妈你看,他揪着你的衣服。”蜜蜜笑着说。

五月末的急诊室,窗外正开着大片樱花,大娃揪着陈玉凤的衣服,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