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不必太过忧心,如今京中情况复杂,牵扯进此事的人不少,那大理寺与诏狱都要装不下了,霖安山高水远的,或许不会被人盯上。”
苏月见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幽幽道,“父亲这话,自己也不信吧。”
苏京墨一滞后,没再开口。
他一直都知道阿月聪慧,且心思敏感,这点谎言又怎瞒得过她。
“出嫁的女儿不会受到牵连,阿月...”
“父亲,这是谋反案,会不会受到牵连得另说。”苏月见淡淡道,“一个不慎,还会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
“话虽如此,但为父在京中有些故交,再使些银钱打点,可保阿月无碍。”苏京墨倾身,神色微急,“再者说,霖安尽知阿月自小养在深闺,不过一个寻常闺秀,上头不至于容不下阿月。”
苏月见摇了摇头,拆穿苏京墨,“父亲这是在赌。”
苏京墨一怔,略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
“忠王的案子云宋上下皆知,天子是下定了决心铲除忠王一党。”苏月见缓缓道,“这个时候,诸位京官无不是极力撇清干系,断没人敢将手伸进来,”
“不论是多深的故交都不敢冒这个险,父亲不过是在赌朝廷的人晚些时候发难,而他日来的人也不会抓着外嫁女不放。”苏月见转头看向苏京墨,继续道,“可若是,我已然在那名单上了呢。”
若早些年嫁出去便罢了,如今在这紧要关头外嫁,已经来不及了。
说不定此时朝廷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她的母亲可是云亲王府的郡主,上头的人又怎会对苏府一无所知。
她嫁没嫁,何时嫁的,京中应是一清二楚。
若人已经来了,那么她的名字必然会在名单上。
就算此时嫁出去也无济于事,奉旨抄家的人决不会漏掉她这个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