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下的大臣或震惊摇头或窃窃私语,卫潇能感觉到周狱的紧张,他忍无可忍,冲下去攥着那女人胸前的衣襟生生把她提了起来,齿间挤出的气声只够她一人听见,“他是你亲儿子…你何至于害他如此。”
“哈哈哈哈哈哈哈,陛下息怒,这不都是您的错吗,那一条条的律令法条不都是您定下的吗?”
周狱赶紧冲下去拦着卫潇,若卫潇此时再为他说话,就和他一样站在了整个上城的对立面,他已经预料到结局了,不能再连累卫潇。
也不知道卫潇哪来了那么大力气,咬死了牙关不放手,“我从不认同那些老旧规矩。”
“那你倒是改啊!你不是王吗?”
卫潇感觉自己也疯了,他用力把那女人甩在地上,莫名觉得委屈,他就不想改吗?他能吗?他才做了几年的王啊,凭什么把千百年的错都归到他身上!
周狱攥住卫潇崩起青筋的拳头,对着他摇摇头,他怕卫潇说出什么话来,毕竟在这王城里,他们坚持的才是离经叛道。
那女人瘫坐在地上大笑,周围的大臣一个个跪下,要求将周狱与妖女斩首示众。两个月了,类似的奏章卫潇也收了两个月了,他以为斗过了郑茂他就赢了,太天真了,上城何止一个郑茂。
你不是王吗,他也想问,他不是王吗,怎么他这个王永远保不住自己最亲的人。他站不住,也不想站了,他就死在这儿多好?身体下沉,忽然撞进一个怀抱里,周狱捧着他的脸擦了擦,说老师不怕,别哭。
“护驾!速速拿下那杂种!”
郑茂又像十年前那般赢得了“民心”,做着他的忠臣。平日里教导周狱武艺的将军们,此时竟一左一右压着周狱跪下。卫潇感觉自己的手脚被冻在了原地,他看着周狱的手从他脸上滑下去,带着他的泪一起。
十年了,他到底做成过什么?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他宁愿被押下去的是自己,让周狱堂堂正地做他的王,什么杂种什么血统,他只认周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