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叫停了马车自己先跳了下去,付完钱后给车夫说了歇洛克的目的地,对他挥手告别。
歇洛克看着手上的围巾,伸手攥了攥,恐怕他的围巾并没有给朋友带来更多的温暖,这条深色的围巾只染了一些清冷的温度。
“这个冬天确实很冷。”他嘀咕了一句,将围巾重新围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知道他的朋友的“谢谢”不仅是为了这条围巾。
马车重新开始行驶。
阿德莉亚本已走了一段距离,又回头看向了那驾马车,直至马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脱离温暖的她被冷风吹得缩了缩脖子。
她好像没办法把眼前的人同书里写的那个大侦探等同起来,她记忆里的福尔摩斯应当是智慧卓绝、性情古怪、不通人情的。
但她好像总能从这个人身上汲取到力量和温暖。
又是一阵冷风吹来,阿德莉亚打了个哆嗦,快步地往实验室走去。
等结束这个实验,就休个假吧,去温暖的地方,躲一躲这个冬天。
这一天之后,歇洛克连续几天都没见过他那个号称永不加班的朋友准点下班,好几次都是九点多十点才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回来,狼吞虎咽地吃几口晚餐之后就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发呆。
“很累?”
“嗯。”
“又加班?”
“显然。”
这段时间即便偶尔遇到,也就只有这样的谈话,歇洛克能感觉出自己的朋友已经累到极限了。不过歇洛克也没闲着,他发现了一个新的乐趣,就是作为业余拳手在爱里森场子里打拳赛。
距离圣诞节只有一周多一点了,歇洛克在他的赛事结束后听到赛场的人商讨怎么过圣诞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已经忘记了这码事。
“你们都去哪里买圣诞礼物?”他随口和裁判聊着天。
“啊,感恩节早就过去了,你才想起这件事吗?福尔摩斯,”矮小健壮的麦克默多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的肩膀,“像你这样优秀的绅士定不会缺乏女士的追求吧?”
歇洛克笑了笑,没有回答,事实上他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我想给我的朋友还有房东太太,啊,或者顺便带上我的兄长,买点礼物。”
“或许你可以去加美吉百货商店看看,”这位拳手还是给出了建议,“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处理处理脸上的伤口吧。”
歇洛克这才摸了摸自己的颧骨,然后看向自己的指尖,果然有些血迹,应当不是比赛时受的伤:“不碍事的,我的朋友是一名专业的医生。”
阿德莉亚终于紧赶慢赶在圣诞之前结束了自己的工作,并且休了假。这天四点多就在家里了。大侦探不知道这两周是经历了什么,报纸卷宗又是满天飞。
好在她心情不错,一边等着晚餐一边慢悠悠地整理着。自从知道歇洛克·福尔摩斯正是那个歇洛克·福尔摩斯之后,阿德莉亚对他的容忍度大大提高。
就像是在医院每个主任都有独特的个性一样,大侦探的小脾气值得被小小的包容一下。
其实她有些困,想睡觉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等着她的侦探室友回来告诉他自己将要休假的事情。
——尽管她不喜欢工作,但她似乎挺愿意同他一起破案的。
噢,她还没来得及撰写《血字的研究》呢,这位尚未扬名立万的侦探恐怕还没有足够的委托能带上她一起。
思及此处,她忍不住微微地笑了起来……或许这还得怪歇洛克自己不争气没接到《血字的研究》这个案子吧。
只是吃完晚餐,她的朋友还没有回来,阿德莉亚百无聊赖地出门遛了一圈先令,回来之后又整理了一下歇洛克收集的报纸,放到他的那个木匣子里,仍然没有等到朋友的她开始尝试着将马斯格雷夫典礼一案编成故事。
可惜她确实缺乏文学上的素养,写着写着她都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华生,甚至就那样趴在桌上睡着了。
歇洛克拎着礼物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
昏黄的烛光下,他的朋友趴伏在桌上仍握着笔,头发有些凌乱。
他的第一直觉是,对方瘦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