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布拉肯斯托爵士的儿子,也就是莱伯恩,他总是在吃饭之前低血糖——”
可他的手指突然抵住了她的嘴唇,让她停下。
“阿德莉亚,我记得在车上时,”他的声音稍微断了断,像是没酝酿好下一句的措辞,“你是要讨一个吻。”
她抬着头,望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凝望星空。
而他望着她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换回女装的模样只比他想象中更为曼丽,在他没看见的地方,她慢慢变得活泼、不再遮掩自己的光彩。而他没有看见,而他全数错过。她的头发长了一些,盘了个低低的可爱发髻,却在刚才被那个粗鲁的少爷给弄乱了,此刻在他眼中有些刺。
他停顿的时间有些久了,久到他的姑娘又有些不安了。
“我今天早上听见你开导萨瑟兰小姐,”他微笑道,“隐瞒也要分手,迟到也要分手,不告而别也要分手——你对我会是如此吗?”
她笨拙地想要解释,却在下一刻被他堵住唇舌。
这是他们第二次如此深入的亲吻——上一次的吻对他们而言也太痛了一些。他的手不知何时拆乱了她的头发,五指深深陷入发间,两人几乎是同时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感官留在相触的地方。
他的鼻息间充满了她的味道,他嗅出了清新的草木、酸甜的柠檬,他尝到了微醺的美酒、可口的糖果。于是他贪婪地掠夺她的一切,直到她喘不上气、直到她完全把自己交付融化在他怀里。
他怎么能不爱她的每一个反应。
她那么注重距离感,与旁人的接触从来点到即止,尽量回避肢体接触,可是却放任自己,在他的怀中渴求最大面积的紧贴。
他触碰她的腰肢、后颈,总能激起她短暂的战栗,却尽力克制自己的闪躲,大胆地靠他更近。
将快背过气却也没主动退开的姑娘放开,将柔软的她拢在怀中,听她轻细的喘,他闷闷地笑出了声,一下一下地用手指顺着她的头发。
“我不会再被眼前的感情蒙蔽了,阿德莉亚,”他的下巴蹭着她的头顶,“我不能容忍你不在我的视线里。”
他的两句话乍听起来没有关联,那只是他思考中摘取的两句宣言。
尽管现在看起来过得不错,但歇洛克不难推测她究竟吃了多少苦头,别的不说,就说现在,抱她在怀中,都能感觉出她瘦了不少。秋天的泰晤士河,她得漂多久才能上岸,又是怎样在惊慌失措之中四处寻找庇护之所呢?随身携带的枪支、乙|醚手帕,乡野之人对她的鄙薄——她险些在他没看见的地方死去,又常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受苦。她试图用三言两语轻易带过她的苦难与恐慌,但他却能从她克制的叙述中察觉到疼痛.
阿德莉亚心乱如麻,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莫兰这次来,是自作主张,但是莫里亚蒂肯定很快就能知道,”他仍旧温柔地抱着她,说的话却恢复那个冷静理智的大侦探了,“他肯定会盯上你,这也是你和麦考夫的目的?”
阿德莉亚过了好一会儿,瓮声瓮气道:“你也会这么做的。”
蓦地,歇洛克突然想起华生给他的信上说,他看见的那个医生言语举止中有他的痕迹,这句话在此刻令他有些高兴起来,却又因为她的擅自将自己推向危险之中而感到苦恼。
“那么,请赫斯顿医生告知我她的计划,”如果不是她还在他怀里,侦探的模样真就正经得如同面对每个普通的委托人了,“我权当收受了一项委托——为我的意中人铲除危险。”
听到这句熟悉的话,阿德莉亚的脸又不自抑地发烫,要推推他,可刚推开又被他的唇俘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