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司祁模仿他方才的态度,一模一样的呵了一声,听得状元郎简直无处容身,然后又道:“不知诸位聚集此处,可是在商议要事?”
众人看向司祁的目光,再不像是之前那样,仅仅只是看待一位颇具潜力的后辈,予以厚望的道:“正是如此。近月来,四王爷连上奏折,引得陛下颇为重视。”
“诶,其中不少是我们正在商议研究的内容,怎想全都被他抢得了先机……”
“时运不济啊!”
“据说这都是那位王妃赵兒所想之法,此女之大才,可以一敌百……”
“区区女流,竟然也能……”
“可惜她已经嫁给了四王爷,注定是无法为我们所用……”
几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司祁听后,缓缓点头。
原来是世界之女又一次盗走了太子的功劳,把种种历史记录下来的良策转嫁给她的心上人四王爷了。
有了世界之女的存在,很多这个朝代历史上出现过的优秀政策,司祁这边都不能用了。
即使用了,也不过是和世界之女撞上,双方拼个平手而已。
拾人牙慧可不是司祁的做事习惯。
司祁直接道:“这有什么值得讨论的?”
众人蹙眉:“这等大事,怎能不慎重对待?”
司祁坦言:“我们无法阻止四王爷频出良策,讨论再多‘敌人为何如此之强’也是无用。然而却可以为殿下献上远比对方更多更好的对策,换取陛下的欢心。如此一来,陛下自会知晓即便四王爷有才,也不如我们殿下的万分之一。”
众人下意识反驳:“你以为那些论策是这么好想出——”
话说一半,他们想起方才司祁现场背诵出的文章,看到司祁此刻自信满满懒散轻笑的模样,忽然说不下去了。
司祁随意摆了摆衣袖,与姐姐司佩环一般俊美出众的五官,一举一动都有着惊为天人的亮眼之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那股由内而生的才情底蕴,使他即使置身于众儒之中也毫不逊色,神采英拔,洒脱自信,端的是令人心折。
一旁坐在首位上静静听着众人讨论的太子,看到人群之中少年那谈吐大方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眸不自觉深邃起来。
他也不知为何会对司祁如此另眼相待,可能真的是因为司祁和他眼缘吧,温声道:“不急,坐下说话。来人,给司举人上茶。”
众幕僚看着太子对司祁如此和颜悦色的模样,顿时大感惊奇。他们可从未见过喜怒不形于色的殿下,向谁展露过这样平易近人的态度,冷漠难以揣测才是他最常见的表现。
只是想想司祁的惊艳本事,好像再怎么礼贤下士也不为过,众人当即把太子下首的座位让给了他,一脸迫切的等待着他的发言。
司祁也不推辞,更没有任何受宠若惊的意思,大大方方坐下来,接过太子赐给他的一杯热茶,笑着道:“谢殿下。”
策论?方针?巧了,这可是他擅长的东西……
不就是帮助楚沨登上帝王之位吗?那本就是楚沨该有的荣耀。
他替楚沨拿回来便是。
想到这里,司祁缓缓开口,就四王爷呈上去的那些奏折,逐一逐一分析利弊。点明其中的不足之处,并直接陈述出远胜对方百倍的良策。
周围幕僚眼中光芒越听越亮,最后干脆面色潮红,激动的难以自制。
一壶茶水喝完后,众幕僚被司祁仿若永无止境般的种种惊艳政论,说得是叹为观止,心服口服。
一向冷淡的太子更是当众轻笑出声,言“得司祁,孤之幸也”,如此盛赞,在场却无一人提出反对意见。
正是因为他们肚中有货,才越发清楚的明白,司祁此人,才学之深厚,智慧之无穷,有多让人难以仰望,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鬼才都不为过。
众人忙记录下司祁所说的每一个重点,回头要将这些言语整理成奏折,献给当今圣上。
想必,一定会让他龙颜大悦,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太子殿下的身上。
楚沨眼中带着鼓励的意味,与司祁道:“你立下如此大功,理当重赏。可有何心愿,只管说来,孤定然满足你。”
一般这个时候,做臣子的多多少少都会推辞几句,表达谦逊与忠诚。
司祁却说:“的确是有。”
“哦,说来听听。”楚沨饶有兴趣道。
司祁:“臣需要一片沿海区域的使用权,研究些许事物。还需要铸铁权,打造必备的器具。”
距离敌国来犯不足半年时间了,司祁有心想要帮助楚沨,自然可不能坐以待毙。
幕僚们听后,微微蹙眉,言道:“盐、铁、茶,皆由朝廷把控……”
若是索要钱权美人,对太子而言都不是问题。但涉及铁器与领土,这话题性质就比较微妙了。
谁知道你想要做什么呢?
太子沉吟片刻后,直接答应道:“孤向父皇请示,数日后便有结果。”
“殿下……”有幕僚担忧道。
楚沨:“无妨,举人所言定然是有的放矢,孤相信他。”
众人见他心意已决,纵然暗藏忧虑,也只能不甘放弃,看像司祁的眼神里多少带了点批评的意味。
司祁没有解释,嘴角扬起微笑:“多谢殿下信赖,祁定不会让您失望。”
说完,司祁忽又想起一事:“方才我们只讨论了如何献上比四王爷更好的良策,却未提及许多楚国当下已然存在的问题。”
众人闻言,察觉司祁的未尽之意,当即大笑出声,期待不已道:“你竟还有更多献策?快快说来!”
司祁便让一旁侍卫又续了一壶茶,慢条斯理的说出了一条又一条于国有利的治国良方。内容由粗到细,句句直指核心,不管是谁都能听得懂其里面的意思。
仿佛司祁深怕他们无法理解其中某些的关节,甚至还将每个步骤都说得一清二楚,几乎是手把手教导,说的人彻底通透。
偶尔有人提出疑问,司祁均能迅速解答,一看就是将这些政策在脑海中思考过很多回,才会这么的了然于心。
相较而言,四王爷那种与其说是献上策论、倒不如说是照着结果推演出一个大纲,其他就让人自己摸索,问就是一问三不知的情况,根本无法与司祁相提并论。
从立意,到实行,再到决策,司祁这边都是绝对的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