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看到司远的短讯后,微微抬了抬眉毛,一边往停车场走,一边将这件事情转告给了李昭然。
这是李家给司远配的司机,哪怕司机是跟着司远做事,他真正的雇主也一直是李昭然。
李昭然让他时刻注意司远不正常的行动轨迹,他当然不会刻意替司远隐瞒。
所以当司远见到他,眼神闪烁,命令他不要将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即便是他爸爸舅舅等人问起也不要说的时候。
司机神色不改,一脸老实的回答没问题,然后反手把司远回到了司家大宅的事情告诉给了李昭然。
李昭然知道司远突然从办公大楼离开,心里隐隐有了猜测。让司机记得时刻汇报司远的行踪,又把司远可能知道了的事情告诉给司移山。
司移山打开家里的监控,看到司远回到家后目标直指他的房间,从他的床头捡到了一根头发,然后飞快塞进纸巾里藏到了口袋中。
接着马不停蹄离开了司家,让司机把他送到了学校。
司移山把看到的事说给了李昭然,李昭然确定司远意识到了身份上的不对劲,已经和当年恶意换掉了李启然孩子的幕后势力有了接触。立即派人调查司远今天的行动路线,将公司的电脑还有司远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一份文件都仔仔细细查了一遍,势必要找到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司远也不是蠢到没边,他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回到学校后等司机离开又重新出来,戴上口罩换了衣服做了一个伪装,然后打车来到了附近的鉴定机构。
如果李家从一开始不知道司远的那点事情,司远这么做确实很安全,能瞒上很长一段时间。
可李家已经注意到了司远的异常,得到司机的汇报后直接派人守在了学校,一路远远看着司远的换装和离校,跟着司远来到了鉴定机构。
李昭然看着手下拍给他的司远走进机构的照片,眼睑垂了垂,低声喃喃自语:“不要让我失望……”
虽然心里能够预料到司远接下来会作何选择,可到底是养育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李昭然心底依旧对他抱有一丝期待。
只要司远能带着鉴定结果找到他,与他坦白有人用这件事暗中接触他,那么李昭然不是不能对司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对他留有一丝亲情。
只要司远愿意跟他坦白,不要让他继续蒙在鼓里……
可司远真的会这么做吗。
养育了司远那么多年,李昭然哪里会不清楚这个孩子的本性……
李昭然难受的叹了口气。
【主人主人,司远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司祁【嗯】了一声,站在训练室与一众队员讲解刚才那一轮的指挥战局,心里说道:【世界之子什么反应】
【跟李家那边一样,正在暗中调查与司远接触的势力是谁,目前还没有别的什么动作】
司祁:【等到有动作了再告诉我】
咻咻看司祁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主动请缨:【李家正在找当年的幕后黑手,咻咻要出手吗?】
咻咻一早就已经查出当年做那件事情的人都有谁,如果司祁同意,咻咻可以直接把所有相关信息通通送到李家手里。
司祁摇头:【不用,他们能解决】
李家应该会很想亲自做这件事,那群间接害得原主童年不幸,让原主绝望死在手术台上的势力,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当然,这群人里也包括世界之子和司远。
司远看着面前这份检测报告,手脚一片冰冷。
上面的内容和那个神秘人寄来的文件一模一样,只是少了李家那边的检测结果。
可是……他,他怎么会不是他爸爸的亲生儿子呢?
生活在司家那么多年,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司家最好的待遇,看不起那群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现在反过来说,他连那些私生子都不如,是鸠占鹊巢的外来者,这让他如何忍受?!
他现在的一切优越生活都会消失,那群被他看不起的私生子会踩在他的头上笑话他,就连一直疼爱他的舅舅,也会更在意那真正的孩子去了哪里!
他绝不能让这件事公布出去,绝对不能!
额头冒着一层层冷汗,司远死死将手中的纸张捏成一团,脑海中浮现出那串地址和时间。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害他落入这种难堪的境地,让他这般慌张!
……
“你竟然觉得,是我们害的你?”一周后,坐在司远对面的男人冷笑一声,对司远说:“孩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司远冷冷看着对面的男人,打量了一眼对方的衣着打扮,语气鄙夷:“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知道?你算什么东西!”
“哧,”对面人发出一声轻笑,摇了摇头:“我是你父亲。”
司远随意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一颤,强行克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露出惊惧的模样。
本应该脱口而出的怒骂,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眼前这个局面让他感到羞耻,感到痛苦,他真恨不得这都是一场梦!
男人一点也不在乎司远脸色的厌恶与抗拒,反而笑了起来:“你还真不愧是我的种,在自私自利这点上,跟我一模一样。”
“够了!”司远声音从喉咙里咆哮而出,仿佛被逼急了的野兽,双手撑着桌子,眼睛里挤满了血丝:“你到底想怎么样!!!”
男人耸耸肩:“我要让你继承司移山的一切。”
司远口中低哑急促的喘息声微微一顿,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人。
男人笑了笑,换了个更舒服自在的姿势,对司远说:“我把你换成司家的孩子,当然不是为了害你,否则你怎么会有这么多年的好日子过?”
司远眼神闪烁不定,惶恐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眼前的事情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男人:“我在家族里只是个不起眼的存在,没有继承权,成年后拿了一笔钱就被大哥打发走。你如果长在我身边,大概也就是成为你身边那群小弟……不,连那些小弟都不如的人。”
司远抿了抿唇,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