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斯又送了普绪克很远,直到普绪克勒令叫他停下,他才磨磨蹭蹭地停下脚步。
临走之前,爱妮丝跟普绪克心照不宣地眨了眨眼。
去爱神神殿的事情,如果普绪克想好了,还可以来找她。
普绪克辞别了两人,纵马回了宫殿。
宫殿依旧萧索雄浑地屹立在暮色之中。
甫一推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只蜡烛也没点。
那人早答应过她晚上点灯,他不在的时候,灯都是自动为她点好的。
如今灯没亮,那就证明……他在?
普绪克顿时七上八下。
还没等她适应周遭的黑暗,猝不及防地,一只沾着寒意的手便扣住她的腰。
普绪克立感发麻。
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她下意识就要惊呼,却被一根修长的手指挡在唇边。
耳边响彻冷冰冰的一句话。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除了那人也没别人了。
普绪克轻吁一声。
晚吗?明明天才刚擦黑啊。
溺在那人的怀中,她浑身上下只有眼珠能动。
“我,我只是出去散散步。”
“只是出去散步?”他清峻的鼻尖缓缓靠近她,扫了扫她的脸颊,“……那身上为何会有肉香?”
普绪克哑然。
她着实没料到他会这么忽然地降临,明明两人还在冷战,明明前一日他不理睬她来着。
此时,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点微不可察的怒意,沁着……醋味。
她的嗓子被他不轻不重地覆着,细细的柔柔的,使她有些泛痒。
普绪克淡淡噘起嘴,“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他惩罚似地拧了拧她的下巴,“不错,能耐了。”
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打横抱起。
……
今晚月色不明,夜浓得跟打翻的墨汁一般。
玫瑰花园的后面有一座小湖,如今正是在冬日里,湖水寒冷刺骨。
那人把她挟持到了湖边。
他神色不明地坐在湖边,细挑的指尖缓缓地去拂寒凉的湖水。
“过来啊。”
普绪克浑不高兴地站在不远处,两只脚像是灌了铅一样。
“不要。”
他对她不冷不热地笑,“怕什么?这水很清澈的,温度也正好。”
普绪克望着泛霜的湖水,信他才怪。
他是不会吃了她,却要把她扔到冰湖里受罪。
——天知道他今天怎么那么大的火。
普绪克绞尽脑汁地琢磨哪儿得罪了他,蓦然想起自己今天和阿道斯见面来着。
不会叫他给看见了吧?
可如果他真的看见了,那就正应该知道,她确实什么都没做。
吃邪醋的男人最难对付,哄起来最头疼。
普绪克适时地软下语气,“欸……我错了,今天见了个朋友,没跟你说。”
他语色沉沉,“只是朋友?”
普绪克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忽然把她给捉过来,锁住她一双皓白的腕。
“亲爱的,你不乖。”
朋友,却可以那么情深款款地说话,那么恋恋不舍地拽裙摆。
她晾着他三四天不理,却和别的男人散步打猎,温和地说话。
他的心如何不灰暗。
普绪克换了个更软的语气,嘤嘤唔唔地说,“我跟阿道斯真没什么,他要带我走,我也给拒绝了。你不要乱吃飞醋好不好……”
她想着,这已经够嗲了,可那人仍不为所动。
丘比特已经连续被她冷了好几日了,期间又接连生了两场闷气,此刻对她自是不满至极。
普绪克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