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她逃也逃过了,拒绝也拒绝过了,还不是被他带到了这里。
她想走,还暂时不能,得通过那么多那么多的考验。
这般像极了挑衅的言语,普绪克只心里想想,自然不能说出去。
她索性不去理会那些吃酸醋的女仙们。
若真有谁有本事把爱神的魂儿勾了去,叫他少许移情别恋则个,她每日还能少受些苦。
一路爬山进奥林匹斯,普绪克受了不少的风寒。
她居住的地方,就有一条终年热气弥漫的温泉。
泉水清澈如镜,铺着各色的鹅卵石,小鱼时不时地游荡其中,甚是惬意怡人。
两位水泽仙女帮她试好了水温,便把她的旧衣服拿走。
“普绪克公主请先沐浴,稍后我们就会把干净的衣裙送过来。”
没有衣裙在手,普绪克总觉得有些不妥。
但她瞧着周围静谧幽净,也就只有她一人,便也就没多说什么。
下到水雾氤氲的温泉中去,暖融融的热意迅速包裹了四肢百骸。
普绪克这些日子以来出海、淋雨、爬山,着实奔波了不少地方,乍然舒缓下来,只觉得神经松弛,眼皮也迷迷糊糊地重起来。
梦中,恍惚觉得有一双手按住了她的肩头,贴在她的颈侧,和风般地吻了她一下。
普绪克猛然睁开眼睛。
她的肌肤在泉水的映衬下更显雪白,浓长的金发凝成一缕一缕,正被身后的人把玩着。
那人孟浪地滑过她发丝柔美的曲线,手心反贴在她的下巴上。
“别动,正给你绞头发。”
不用想她也知道谁来了。
但是这人走路怎么跟猫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普绪克顿时面红耳赤,一头扎进了水里,死活叫他先出去。
那男人却不会管那么多,轻轻易易地就把她给提了上来。
他捧着她的脸,在她那饱满的额上轻嘬了一下,“躲什么,跟我还用得着害羞?”
普绪克甩甩脸上的水珠,懊恼地看着他。
许是周遭热雾弥漫的缘故,丘比特那向来向白的肌上,也微淡似无地沾着些许血色。
迤逦的眼尾漫不经心地下垂着,那样深蔼的神情,如暮色中的月一般柔和。
他许是故意要作弄她,插着她的头发不让她躲闪,低哑着嗓子说,“再敢乱动,这个东西,可就不给了。”
普绪克一抬眼,她的那一叠衣物就被他叠在膝上。
天……怎么就落到他手里了?
她伸手便要抢,却见丘比特幽幽地抬了抬眼皮,扬手给挡了回去。
她肩膀委委屈屈地抖了一下,“你又要干什么呀。”
丘比特笑涡周围扬起红晕,“不是说了吗,绞头发。”
说罢,竟真一下下地帮她拢着头发。
他手里没拿梳子,纤长的五指就从她的头皮间穿插而过,反复琢磨,手法暗含情致,叫人又舒服又酸涩。
被握住命运头发的普绪克,抱着双臂,头皮不禁传来一阵阵麻痒。
虽然她之前也知道他爱摆弄她,但却不知他何时有了这样的兴致,竟对她的头发也如此感兴趣……
普绪克度日如年地坐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
她微微侧过身来,低怜地勾住他的小拇指。
“要不,给我上一点玫瑰精油吧?”
丘比特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用了。你的头发已经很润滑了,不需要精油。”
她应该不晓得,不施铅华的她已自带幽香了,若是再加什么玫瑰精油,恐怕天上凡间无一人能把持得住。
普绪克淡淡地哦了一声。听他这口气,浑像是在打造自己的艺术品似的。
可她不想老被人议论啊。
她听说奥林匹斯的仙女们都是在头发上抹精油的,她要是不上,恐怕又会被那些人议论。
“我其实还是想要一点。”
少女低垂的睫毛压低过来,温顺地靠在温泉岩壁上,又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可她着实太纯净清嫩了,什么都写在脸上。光是望一眼,就能把她那点子心事看穿。
丘比特沉吟了片刻,拍了拍她的脸颊,“亲爱的,你要是喜欢,不如摘朵花来带。花香也自然晕染头发,比精油更好用。嗯?”
少女对这类妆造小技巧总是格外注意的,她紧锁的眉心倏然松了松,半信半疑地问,“真的啊?”
她精神已抖擞起来,整个眉弓都跟着青提,映得整个五官更加明媚可人。
丘比特喉咙发痒,咳嗽了一声,拿浴巾把她裹了。
不得不说,他对她真是一点免疫力没有。再看下去,他怕他自己熬不住。
他克制了一下自己,嘶哑得几乎要直接捏上她一下,“你想要什么花,我……给你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