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死了是便宜的。”
哈得斯冷峻地说了一句,“这家伙当我冥界是什么地方,说来就来?若是没死,非得把这家伙拖进塔尔塔罗斯地狱里尝尝苦头不可。”
泊尔塞福涅苦笑一声。
她晓得哈得斯作为冥王的尊严,不过有时候,他对感情实在算得上是迟钝。
现在并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在普绪克整个的旅行中,他们已经放了水。
他们或许该去找一趟小爱神了,去跟他要点报酬。
日暮,南风微醺,溶尽万千光霞。
普绪克和丘比特互相搀扶着,从塔那鲁斯的山洞里走出来。
路上,普绪克已经把遭遇河神之子袭击的事,说给丘比特听了。
到底是不愉快的回忆,她也没怎么细说,只是把盒子怎么打开的、冥后的美貌又是怎么泄露的简单叙述了下。
其实普绪克没受多少伤,只是惊吓过度,缓一缓也就好了。
倒是丘比特贸然闯冥河,没做什么准备,导致他身上被冥河水烫出了大大小小的瘢痕。
普绪克爱怜地摸着那些伤口。
这和她拿油灯不小心烫到他的那次不一样,这次比那次严重多了。
普绪克眼中潸然,小心翼翼地问他,“这……还能好吗?”
她记得她烫他那次,就没好。
若是这次的伤害也是不可逆的,叫她怎么忍心?
丘比特闻声一笑,浅浅地咳嗽几下。
他无奈地说,“不一定哦。”
普绪克黯然沉下眉毛去。
她素来知道他散漫,嘴上说是一回事,实际上又是一回事。
她驻足下来,双手主动握住了他的手腕,与他掌心密合,像只无骨的小鸟似地依偎着他。
“亲爱的。”她转换了对他的称呼,“我希望你能好。”
她不想抱愧。
她还想见到那个浑身完美得无一丝瑕疵,自信无虞的他。
天空仿佛在燃烧,大地越来越浓重的阴影投在地上,光与暗相交织。
塔那鲁斯本是一片极其荒凉的土地,如今竟也生出几分美景来,实不知是不是心境所致。
丘比特眉目疏朗,云淡风轻地扬了扬唇。
他摩挲着她指根处坚如磐石的戒指,与她贴身相合,低声道,“有你这句话,我一定好起来。”
——或许,从那枚调皮的金箭摄入丘比特心窝的那一瞬起,他们彼此就是对方的瑰宝,注定是彼此生命中不可丢失的一部分。
丘比特感到无比幸运。
他只是万千中了金箭人中的一人,有多少人都爱而不得,他却幸运地能得到普绪克的心。
有她如此,就算让他再扎到冥河里一次,他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