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他有很长的世间,能够教给小太子自己所学所感,却不知天降横祸。当他跪在帝王身前,听他说决意废太子时,心中所想竟只有‘天下大同’四个字。
“陛下,三思啊!”太子如今年仅四岁,他何错之有?即便是大人之过迁怒于孩子,当今皇后不出八条,又有何理由可以动摇?
何错之有?
只错在他只是臣子,无权无势。
他有的一切源于帝王一句话,他一切的也结束于帝王一句话。
站在城外看着身后瑰丽的宫墙,看着大大的牌匾,他想起的却是最初那日踏入宫门时,心中的澎湃。不知何时,他对着高大宫墙的向往之情消散,留下的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不甘:“皇权……”
就这么认输了么?
他所差的,不过是一个身家背景,所差的不过是君王的信任,缩差的不过是……时机。
当他看到那个青年站在他的面前,将两个小孩子托付给他,请他将这两个孩子带去边疆,倒是自有人接应时,他便意识到他有的一切结束于帝王一句话,也大可源于帝王一句话。
“阁下稍等,”他出言挽留住了那个握着古朴长剑的男人,“草民毕竟也曾是小太子……七皇子之师,阁下就忍心放任小殿下在后宫荒废十几年么?”
他曾是三元榜首,曾是与帝王相谈天下之人,曾是高阁之中编写书卷之人,更重要的是,他是太子太傅,如今不过是一场交易,一场赌博,他不会输。因为已经退无可退,所以便不会再退。
而一场博弈的胜利,便是登临那权利的巅峰:“如今你既会私自离宫,只为了护着这两个孩子,想必与小殿下也颇有渊源。”心中什么被他抛弃,“阁下也不愿见到他年其他皇子登基将小殿下放出时,小殿下有辱其母族门楣吧。”
“你欲如何?”
“只是些许书籍,”轻声笑道,“小殿下自幼聪慧,入学不过一年便已将字分识大半,只不过是些许书籍传记,以阁下之力……”看着一侧两个被从封禁帝都偷o渡出来的孩子,“不是什么难事。”
多数时候,他觉得小殿下生错了时候,若是先帝仍在,想必如今在位的便不是如今这个帝王。他能上位多是因为小殿下的母族扶持,加之先帝子嗣稀少又无出色之人,才让他以兵变赢了这场夺嫡之争。
若是小殿下早生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