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婉道:“一国之君,理当为一国之民除害谋利。”
莲峰真人初登掌门之位时,颁布明晰门规,培养外院弟子,重塑宗门声威,确实使原本凋零的牵机门强大不少。然则在她的有心观察下,自然不难发现宗门祥和的外表下的种种不妥,内忧外患,危机四伏,并不比隐神宗强过多少。
宝光峰二位长老常年闭门不出,云瀑峰的二位长老常年云游通玄,不理峰中事务,行迹远比云玑真人诡秘不定。
剩下的长老里,玉枢真人维护正统,明空真人偏安违命殿——纵郑婉的父亲信奉道教,上洛京城里依旧佛法昌盛,她从未听说过哪座佛寺佛殿会叫这种名字。
莲雾峰二位长老是掌门忠实伙伴,清溪峰的青峰真人与雾峰真人在外人看来支持掌门,从不违命,但从青峰收她为徒之举来看,未尝没有别的想法。
镜月峰因云玑真人是掌门嫡系的缘故地位有些超然,明心真人虽受峰中事务所累,却也因此得了不少好处,但云玑真人却是郑婉所见最难以捉摸的人。若说她师父青峰真人看似不偏不倚,实则别有心思,云玑却是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就连此次同往邙山,也透着古怪意味。
三盏茶下肚,季恒不自在的手脚各归原处,倒在绒毯上滚了几滚,还发出舒服叹息。换做平时,郑婉早取笑她了,今次也不知想什么怔怔出神。
“阿婉,想什么那么出神,不会还在回味这茶罢?”
郑婉回过神来,“我在想你师父。”
“想我师父做什么?”季恒笑嘻嘻坐起身,“莫不是想让我师父做你道侣?阿婉啊,速速熄灭此念。师父虽美但太扎手,不适合你,你会被她吃干抹净,渣都不剩。”
郑婉着实被呛了一下,屈指弹她脑门,“我看你是失心疯了,满脑子不知想些什么。我在内院常听说云玑真人是何等倨傲,如今一见——她连消带打,在众人跟前树立权威,又与掌门一唱一和教训了一向不听话的云瀑峰。可她竟对你如此亲昵。你不觉得,你不觉得,今儿她指着你的样子很像一个人么?”
季恒捂住脑袋,哎哟嚷嚷两声,“像谁?像你。总是对我的额头出手。”
“这一招我可是从季姐姐那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