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恒宾馆是这一片繁华区有些年头的老宾馆了。
正因为老,才能堂而皇之的建在七星酒店对面,而且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哪怕设施老旧一些,也还是有人光顾。
选择住长恒宾馆的,很多都是来a市旅游的外地人或想在市里过节的学生。
对于这些人来说,长恒宾馆属实物美价廉。
黎容找到房间号,一推开门,迎面吹过来一股久未通风的潮气。
房间里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钉在小电视下方的两米长的长桌,桌上摆着两瓶矿泉水,还有付费的酸梅汤饮料和一本翻的有些卷边的杂志。
挂着铁栏杆的大窗户前是一个小沙发,沙发上还有人坐过尚没恢复的压痕,地毯是深色的,不知用了多久,但不用想也知道,清理的效果不会太好,毕竟地毯的角落里,还能发现没打扫干净的杂物。
唯有床铺看着白净整洁,但也只是看起来,到底用了多少漂白剂消毒液,对皮肤有多大的伤害完全不得而知。
别说黎容暂时没有那种心思,就算有,看到这样的环境也彻底没了。
他抬手扇了扇味道,火速打开了换气扇。
换气扇只在卫生间里,运作起来嗡嗡直响,扰的人心烦意乱。
但长恒宾馆最大的可取之处,就是从这边的窗户望过去,可以清晰的看到七星酒店的宴会厅。
这两个地方,只隔了一条四车道的马路。
岑崤走到窗边,抬手打开窗户,让冷冽清新的空气灌进来。
屋内的潮气是淡了,但黎容抱着双臂,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哪怕穿的多,一动不动的站在这种温度下,也还是冷的。
岑崤只好把窗户关上。
岑崤转过身,目光掠过床头柜上明晃晃的避孕|套,又平静的移开,对黎容道:“没办法,这个角度最好,就是条件差了点。”
黎容皱了皱鼻子,努力适应那股发霉的味道:“没事,就呆到联谊会结束。”
岑崤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将近一个小时,徐风大概会开车带我父母过来,我要跟他们一起进去。”
黎容裹紧棉衣,往床边一坐,抬眼看了看岑崤,眼底含笑:“那这一个小时做什么?”
虽说这宾馆的气氛差了一点,对两个从小住惯了别墅的人来说,多少有些扫兴。
但这样狭小的空间,潮湿的气息,床头的避孕|套,和侵入房间的热烈且斑斓的夜色,有种色|情电影里面,直来直去的刺激感。
岑崤见他坐下了,这个距离,这个视角,他必须俯视黎容。
他看着黎容白净的侧脸,柔软微卷的鬓角,还有衣领空隙里,透出来的细薄的脖颈。
岑崤往前走了一步,鞋尖撞到黎容的鞋尖,膝盖贴着黎容的膝盖。
他已经突破了两个人交流的安全距离,黎容必须努力扬起脖颈,才能和他对视。
虽然隔着厚厚的衣服,但触碰的瞬间,神经信号还是会飞快的传输到大脑皮层,督促胸口产生某种微妙的,酥麻的情愫。
对成年人来说,有些话不必说出口,但某些暗示已经坦坦荡荡的展露无疑。
黎容不由得弯了弯眼睛,他双掌撑着被子,身子向后一靠,目光下移到某个部位,轻声轻语的提醒岑崤:“我倒是怎么都行,但是它一会儿还能冷静的参加联谊么?”
男人总是特别了解男人,不说精神层次上的迷恋,单就肤浅的肉|体吸引,岑崤对他的兴趣也是大到了极点。
不然上一世他们不会过的那么无度。
黎容这个懒洋洋的半躺姿势,已经算是豪不抗拒了。
只要岑崤想,他大可以推着黎容的肩,将黎容按倒。
但黎容说的问题确实存在,他永远不可能心如止水的从黎容身边离开。
目光推拉几秒后,他们俩肩靠着肩,并排坐在床边,打开了电视。
别看宾馆里的电视小,但是清晰度还可以,a市本地的电视台正在直播各大商业区的热闹景象。
平时就人群攒动的购物广场,此刻更是摩肩接踵,大热的餐厅排号到了几百位,外面小板凳上坐满了人。
黎容小声嘟囔:“现在的记者怎么都愿意去高度繁华区找新闻?以前暗访黑煤窑,人|贩子,卧底地下赌场的哪儿去了?”
他记得自己小时候,电视上时不时的会放出这种消息,记者曝光后,有关部门迅速介入调查,捣毁违法犯罪窝点,拯救一些人,和一些还没来得及发生的悲剧。
岑崤:“付出和回报不等,理想也会被打回现实。”
黎容笑笑:“好像各个行业都一样,不缺一腔孤勇的逆行者,缺的是让他们平安生存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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