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蛇蛊猛地发作,殷翊有些恍惚的神情突然一变,闷哼出声,竟是再也拿不住笔。
窗外片片乌云笼罩夜空,滴答滴答的雨声落在塔顶,大雨倾盆而下,密集又迅猛地打在塔顶。
中年僧人暗暗叹息一声,收起眼中流露的同情,道:“住持说就算你头疼欲裂,浑身如有刺扎如蚂蚁啃噬,也要继续写,如若十五日内写不完,那人便会蛊毒发作,魂归西天。”
殷翊脸色青紫,咬牙继续提笔,书写着歪歪扭扭的字,额头凝结的冷汗珠子从光滑细腻的鬓边滑过,最后从精巧的下巴处滴落在宣纸上。
突然,“轰隆隆”的响声由远及近传来,与“哗啦啦”的滂沱大雨结合在一起,不断地拍打在纸窗上,有种要立即破窗之势。
这几年每到这个时节,此地总会经历一番雷雨灾劫,偶有因为长达多日的大雨导致洪涝灾害,使得百姓颗粒无收、流离失所。而悬空寺坐落在陵定山上,便会在这时派人下山救济山民,甚至还会让无家可归的山民暂时借宿寺庙的乐善好施之举。
当年,中年僧人就是因为悬空寺的好名声,才会选择在这里剃度出家。
可谁知道素有活佛之称的智仁住持连贪嗔痴都未戒掉。
想到这些烦心事,又想到自己身中蛊毒,中年僧人的心情更加沉重,眼角不由自主地瞥向冷汗直冒的僧衣青年。
对比这人,自己还算走运?
连日来殷翊安静的行为让中年僧人不仅放松了警惕,加上殷翊疼痛难忍,楚楚可怜的模样,更生了些怜悯。
耳边雷雨声震天响,他刚想说要不休息会儿,低头的瞬间忽然察觉到纸窗真有了破损,有雨水溅到了桌上打湿了堆叠起来的宣纸,顿时心惊肉跳,这些青年写过的纸可都是要命的纸,住持说了如果这些纸丢了破了,他的命就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