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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霄从未体验过何谓大口喝酒,过去他总是信奉“自省、克己、慎独、宽人”的君子四修,从不贪杯。可重生一回后,这些好似与曾经的自己紧紧相连的东西都被分割了开来,想拿起便拿起,想放下便放下。
这大概就如佛语的“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吧。
殷九霄灌下一碗酒,注意到嵇远寒投向自己的目光,手背撑着脸颊,高束起来的头发有一缕滑落至肩头,抬眸凝视:“舍命陪君子?”
嵇远寒让小二又上了一坛酒,咕噜噜的酒声倒入两人的碗中:“不是虚言。”
他拿起酒碗,漫出的酒酿在晃动中溅在桌上,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样从上午喝到了晌午,殷九霄本就不善饮酒,半坛酒下去就已是晕晕乎乎,反观嵇远寒的酒量惊人,即便嵇远寒比殷九霄多喝了半坛,看上去也没有任何异样。
殷九霄脑袋昏昏沉沉趴在桌上时,被嵇远寒扶了起来走下酒楼。
他眯起眼眸,一只手放在嵇远寒的脸上,让正视路面的嵇远寒脑袋转向自己,指尖轻轻摩挲对方的脸庞,连肌肤的触感也和真的皮肤无异,郭前辈的易容造诣果然出神入化。
虽然自己的动作可能有些粗鲁,但殷九霄自觉思绪清明,没有一点醉意,或许是饮酒的关系,从内而外,嵇远寒的易容面皮都有些发烫,对时间先移开了眼睛。
殷九霄有些不满,用额头撞了一下嵇远寒的额头,看到对方额头通红后,也不觉得自己头痛,又觉得开心了。
他搂着扶着自己人的腰,一步一步走着,好似踩在软乎乎的棉花上,嘟囔着:“今天的酒不好喝,又干又涩,要是我能顺利活下来,我们要去喝世间最好的佳酿。”